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也有可能不止是这个世界,至少有另一个存在,和他梦到了同样的东西。
会是谁呢。
“无聊。”
眼看着记忆中的自己已经被交警拦下,米凯尔只是在意识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整个梦境的时间在一瞬间延缓到近乎停滞,而后如同沙滩上的城堡一般崩解了。
所有彩色的画面就如同沙砾一般流逝,只剩下虚无的黑暗。但米凯尔的意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第一时间回归,而是在失去一切的支撑后,由慢到快,开始了毫无意义的下坠。
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就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
准确来说,在这种地方,就连把周围那些称之为黑暗,都是极不恰当的吧。但现象总是要对应的“形容”才能展现出来——米凯尔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还会在纠结这些东西。
没有光,没有任何参照物,甚至连下落的速度,以及是否仍在下落都无从得知了,他似乎就这么被囚禁在了此处,而这种囚禁或许永无止境……
不。这只能说明那边那个家伙还没醒过来罢了。
米凯尔也并不着急,这种在梦中下落的情况,早在五万年前他就经历过无数次,如今再度重温,却没有那时候才有的悲伤与焦躁了,这多少让人有些唏嘘。
现在的他和五万年前的他相比究竟哪里存在着变化呢?
算了,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
无论是没有变化,还是哪里存在变化,根本都无所谓。
真要说的话,唯一有价值的改变就是,如今的他,比过去的他拥有更多的“时间”。
过去的米凯尔,是逆着时间与命运前行的笨蛋,总想着要是有更多的时间就好。而如今的他,是一具顺着时间的长河而下,迫不及待地想要抵达终点的……尸体。
即便如此,他还是比过去从容不少。至少他不在意蹉跎个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
这毕竟也是……难得的休憩。
那就下落吧。
那就坠落吧。
有时候重新体验一下过往的无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就能更好地把握住……
下落停止了。
原本的黑暗逐渐被染得微红,这是光芒透过厚重的眼皮被双眼所捕捉的感觉。
“结束了吗?真慢啊……”
米凯尔睁开眼,定时亮起的日光灯远比窗外渗进来的晨光更加刺眼灼目,但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是在地下筑巢的蛇。
似乎睡得有些久了,脑袋沉重,像是戴了顶头盔,可是把手抬上去摸一摸,除了许久未剪而有些过长的头发外,明明一无所有。
“是不是有些晚了?”
米凯尔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的挂钟,时针分明已经走过了“11”的数字。看上去,那个家伙可是睡了好一个懒觉啊。
连带着他一起。
“哼哼!”
不知为何,他的冷哼声里带着些欢快的意味。
也有另一种可能,或许那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什么冷哼。
也对,笑意很快在他脸上弥漫。
“算了,虽然你也听不到,但是……谢谢。”
用冰水刷了个牙,米凯尔又难得打了个盆热水,将毛巾泡在里面足足半分钟,然后仰起脑袋,“啪唧”一下把毛巾甩到了脸上。
“呃……”
很久没有如此舒服过了,嗓子不受控制地呻吟起来。反正自从梅比乌斯消失之后,他的屋子里就再也没有进过别人,根本不会担心有人听到。
而在如此简单又随意的,虽然放在男性里算相当精致,但恐怕在任意一个女性看来都是极为潦草的热敷过后,长时间睡眠带来的疲惫以及头重脚轻的错觉还真的迅速消退了。
();() “嗯……胡狼要等急了吧,但是……关我屁事!”
似乎量子纠缠的影响还有留存,以至于他的性格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某个无法直呼其名讳的伟大女士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