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咂了咂嘴后,第二律者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当琪亚娜跑过一个拐角时,忽地一脚踩空,落入了空间裂隙之中。
“不是说不要用权能的嘛!等等,你为什么……”
来不及质问,琪亚娜的身体在经过半年的训练后,几乎是本能地顺着空间力量翻转,最后完美地双脚落地,就连泡面碗都好好端在手中,一滴汤都没有洒——就是脚底心震得有点疼。
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她似乎来到了一处仓库一般的地方,高大厚重的装甲壁泛着熟悉的光泽,当然还少不了熟悉的逆熵徽记,这也让琪亚娜方才骤然缩紧的心脏逐渐舒缓了开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能越过我使用权能的?”
“很早之前吧?也记不清楚了。”
第二律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松与戏谑,但在长久训练下早已今非昔比的琪亚娜还是捕捉到了她的疲惫。
但琪亚娜并未因此放松警惕,或许这是第二律者故意示弱也说不定。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半年来,你一直在锻炼自己对于律者权能的使用。但这样的行为本就意味着身体向律者的方向进一步转化,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适合【我】居住——怎么样,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不掌握权能就无法拯救世界,也无法回应德丽莎还有逆熵将自己保下所连带的期望与责任。但尝试着掌握权能,就意味着这具身体必然会有一日落入第二律者手中——最起码后半句话,在一开始,那位长得和芽衣一模一样,连名字发音都一模一样的博士就已经告诉过她了。
“既然你很久之前就能做到,那又为何要藏到这一刻才动手?让我猜一猜,其实时机算不得成熟,对吧——起码你现在的消耗很大,说不定就连现在能和我说话都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而且,方才仓促之下,我几乎没有感受到大规模崩坏能的抽取和运转,若是有,我应当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阻止这一切。而只是简单调用那么微小量的崩坏能进行折跃,就算转移者只有自身一人,距离也必然不长,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在基地内,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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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吸溜着尚且热腾腾的泡面,琪亚娜一边在脑海中向第二律者展示着自己逐渐变得成熟的思维逻辑能力。
“呵,没想到两个卡斯兰娜家的笨蛋混在一起,还真给你带来负负得正的效果了。”
第二律者说着讨厌的话,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琪亚娜居然觉得她是在表扬自己。
“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第……西琳,既然你根本做不到直接带着我的身体逃离盐湖城基地,又为什么要主动暴露你刻意短暂越过我操控权能这一点呢?”
现实世界中,唆面的声音在空阔的仓库中不断回荡,而在意识世界里,琪亚娜认真地注视着第二律者,一眨不眨的双眼中流出的是一种名为“你是不是傻子”的意味。
“呵呵。”
第二律者只是冷笑了两声,而后带着某种急迫感回道:
“怎么?你就没有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熟悉……”
被第二律者这么一提醒,琪亚娜终于意识到了。
才一落地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只是她想当然地认为熟悉的来源是基地特有的装甲墙壁和逆熵的徽记,但此时再用权能去分辨,她很快明白了,为何第二律者无论如何也要来这里。
“去看看吧,我每天晚上操控着微弱的权能,花了足足四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这个位置。”
“我不是你,我没有义务替你做这些。”
即使在现实中,琪亚娜也一样扭过了脸,不予回应。
第二律者一反常态地,没有生气。
她只是重复道:
“我……去看看吧,再怎么说,在长空市的时候,贝拉也替你救过你一命。”
琪亚娜最终还是迈动了步子。
并非是接受了敌人的请托,或许是想到了律者所说的,贝纳勒斯在长空市为自己挡下了一次几乎致命的攻击的事吧。
前行着、前行着,愈往前,周围的光影便越发昏暗,眼前的路也似乎永无尽头,下一刻,少女忽然停住了脚步,抬手触碰虚无。
“只不过是尸体中残存的少量权能而已,你要是打不开就换我!”
第二律者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空间便如同是兑入大量清水的咖啡一般,逐渐恢复了本来的色彩。
雪白色的巨大躯体蛰伏在琪亚娜面前,背部依旧可以看到巨大的空洞,或许是为了防止这个审判级崩坏兽进行无谓的挣扎,逆熵甚至没有,其实也根本不可能为它疗伤。
它就这么趴在冰冷的钢铁上沉睡着,作为硅基生物的它就连呼吸声都不曾发出。
“为什么会这样?贝拉应该拥有不断再生的能力才对?为什么会这样?”
很奇怪么?就算是死之律者的权能亦有极限,更何况贝纳勒斯的伤口上至今残留着【虚数】与【时间】的气息。
只是当琪亚娜将手贴在它鼻子上时,那位以少女人生最后的伙伴命名的巨龙苏醒了。
没有愤怒,也没有暴走。
贝纳勒斯只是艰难地抬起头,将那足足有数个琪亚娜那么高的头颅凑到了琪亚娜的手掌前,轻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