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点点头:“没事,慢慢查,查仔细了。我先去见见余时飞。”
“是,我带王爷过去?”沈让偷偷地瞄了一眼秦栩,根据身形他猜到这是个女子。这世上能出现在荣靖王身边的女子只有秦栩一个人。
可是秦栩为什么会来这里?沈让猜不透。
“不用,你忙你的。”穆旭东摆摆手,带着秦栩往余府的书房去。
自从余敏熹死了之后,余时飞就一直称病在家。这次余府被查封,余时飞倒是抗住了没躺下。
余府大书房原本是幕僚们待的地方,如今幕僚都被关在了别处,侍奉的小厮们都跟下人关在一起,这个院子里只关着余时飞父子三人。
穆旭东带着秦栩走到书房的门口便止住了脚步,低头说:"我就在廊檐下,你喊一声,我就进去了。"
“嗯。”秦栩点点头。
穆旭东为她推开房门便转身站到了旁边。
秦栩默默地吸了一口气,迈过了书房的门槛。
余时飞躺在一张摇椅上闭目养神,身上还搭着一条毯子,看上去倒是气定神闲。
余郩坐在余时飞旁边的椅子上,眉头紧皱,脸色黑如锅底,而余郴则定力不足,在屋里来回转悠,有一万句话要说却也不敢打扰他爹的清静。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余郴立刻看过来。他原本以为是沈让来提审他们父子,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个女子。
“你是……”余郴皱眉打量着秦栩,脑子里面搜寻对面前这人的印象,半晌才想起来:“你是秦隽清的女儿!你是荣靖王妃……你来做什么?!”
秦栩把头上的兜帽摘下来,露出整张脸:“来看看故人。”
余家跟秦家虽然算不上宿敌,但秦栩现在是穆旭东的妻子……想到这里,余郴的火气顿时上来了:“你是来看热闹的吧?!”
秦栩冷笑反问:“你这里热闹吗?”
余郩上前来朝着秦栩拱手施礼:“我二弟鲁莽冲撞了王妃,我先替他赔个不是。听说靖王妃回京之后一直闭门养病,怎么今日却踏进这是非之地?王妃有话还请直言。”
秦栩点点头,平静地说:“的确,若非有必须要问明白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来凑这个热闹。但这件事情我要问的是余宰相,不是二位。”
余郩没有退开,而是拱手说:“家父身体不适,荣靖王妃有什么话可以先跟我说。”
“也行。”秦栩倒是没纠结,直接问:“我想知道,余宰相的贵妾燕氏,当年是怎么死的?”
余郩一愣,这事儿他从来没关心过——哪个儿子会对父亲妾室的破事花心思呢?
余郴没那么好涵养,直接破罐子破摔,没好气地反问:“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跟我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告诉你。我今天是来问话的,不是来解答疑问的。当然,关于燕氏的死,你们可以不说,也可以用‘病故’这两个字来打我。想来关于她的有关痕迹你们都已经抹干净了……毕竟连她的女儿都被你们弄死了……。”
余郴愤怒地打断秦栩:“你等等!”余郴立刻打断了秦栩,“荣靖王妃不要自持身份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四妹妹是怎么死的,早有定论。你怎么能胡说八道?”
“呵呵……为了让余敏嘉替余敏熹固宠,为了让余家有一个皇嗣,余宰相给自家亲骨肉下药,逼她爬上龙床,她不听,就把她推进水里淹死……人在做天在看!”秦栩越过余郩和余郴,直接走到余时飞面前。
“权力,就那么好吗?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想要这富贵权柄代代流传下去……余宰相为了余家可谓殚精竭虑啊!”
一直闭目养神的余时飞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秦栩看了一会儿,问:“你,是谁?”
“……”秦栩平静地看着躺在摇椅上的人。
余时飞不算太老,他还不到六十岁。平时保养得宜,身体也没什么大病,就算今天家里被查抄,他依旧能冷静的躺在摇椅上,喝茶,养神。
秦栩用几个呼吸平复心里的愤怒,平静地问:“圣上下旨查抄余府,不知余宰相的官职还在吗?”
余郴走过来反问秦栩:“荣靖王战功赫赫,又是皇亲国戚,不会连皇上革除宰相一职的事情也不知道吧?”
秦栩对余郴的忍耐到了极限,她扭头喊穆旭东:“王爷,麻烦你把这个目无尊上的东西弄出去。”
穆旭东默默地进门,一把抓住余郴的衣领,把人薅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