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阳微微一怔。
他眼中闪过一抹探究的光芒:“我还以为,似谢大人这等才子,所求的自然是国泰民安。”
谢今朝闻言轻笑了一声。
他淡淡道:“十五六岁时,我求的当然是国泰民安,但如今我却觉得,无论什么事,都没有将权利和地位握在自己手中更为重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纪大人觉得呢?”
四目相对。
四下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这回谢今朝没有再掩饰,他叫纪安阳看见了自己眼底深藏的野心。
有野心的人才会有弱点。
而有弱点的人才更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纪安阳终于缓缓道:“那就按谢大人说的做。”
…………
当日晚间。
袁济舟愁眉苦脸的坐在牢房中。
别看是牢房,但定然是经过特别打扫的,非常干净整洁。
而且他和当初的沈烨一样,也得到了好酒好菜的招待。
然而袁济舟根本就没有任何胃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面前摆的是山珍海味他也吃不下。
他还在嚷嚷着要见纪安阳。
可惜四下里一片寂静,一直都没有人理会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一下一下,好似扣在人胸口,带来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袁济舟下意识抬起头来。
只见到一个面色黝黑,但年纪看起来不太大的狱卒来到了牢房外。
钥匙在锁孔中“咔哒”一转,牢门当即被打开了。
那狱卒看着袁济舟道:“侯爷,纪大人要见你,请吧。”
纪大人?纪安阳?
袁济舟当即犹如打了鸡血一样趾高气扬的站了起来:“那正好,本侯也要见他!”
袁济舟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好生训斥一下纪安阳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狱卒对袁济舟的话未置可否,只是领着对方出了牢房。
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两旁全都是处罚犯人的刑房,刑房内血迹斑驳,而且挂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看起来触目惊心。
狱卒一边走,竟然还一边兴冲冲的给袁济舟介绍。
他伸出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剪刀样式的刑具:“侯爷看见没有?那个刑具叫鳄鱼钳,切口处有数十根凸起的尖刺,行刑的时候需要先把那东西放进炭火之中加热,然后再脱掉受刑者的裤子,狠狠夹击犯人下体,据说动刑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能闻到烤肉味。还有那个……”
狱卒又指着另外一样形状古怪的刑具。那刑具的后半部分是手柄,前半部分则为空心的球状物,上头还有数不清的孔洞:“那个刑具是用来执行铅滴刑的,铅滴刑侯爷知道么?”
“就是把受刑者脱光绑在床上,然后往那刑具里放烧开的铅或者滚油,再用特殊的手法,把这些液体一点一点洒到犯人身上去,据说这个行刑时间特别长,犯人要受尽折磨之后才会死,用来刑讯逼供,那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袁济舟是个富贵锦绣从里长大的侯爷,哪里见过这般惨酷刑法,这狱卒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要变得比之前更惨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