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抄家这种事,安王沈建清效率快的惊人。沈燃下旨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原本威严气派的忠勇侯府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仆从和女眷暂时被关入天牢,所有男丁都被戴上沉重的枷锁,押往菜市场等待斩。
甚至包括老忠勇侯袁旭在内。虽然之前被沈燃和薛念联手气到吐血,但征战沙场数十年的余威尚在。
人之将死,更是无所畏惧。
袁旭在一众女眷恐惧的哭泣中破口大骂,声势惊人。
不止骂沈燃忘恩负义,自然也骂到了前来抄家的沈建清和一众皇亲国戚。
堂堂王爷哪里受的住如此辱骂,更别提沈建清是个一点就着的炮筒子。
再说,从前他给袁旭几分薄面,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现在……
辰王已死,齐王谋反。
袁济舟还敢出卖他们。
这么个糟老头子算什么狗东西。
沈建清脸色难看的伸手去拔侍卫腰刀:“袁济舟卖国求荣,你这老匹夫还敢如此猖狂,看本王——”
同来的纪安阳给自己身旁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会意,立即上前拦住沈建清,低声道:“王爷稍安勿躁,陛下已然下旨将这些人全部斩示众,您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倒不如……”
说着,他凑到沈建清旁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沈建清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你这人有点意思,叫什么?”
侍卫微微躬身行礼:“微臣孙岩。”
没听过。
必然不是什么名门子弟。
沈建清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态度不如刚才热络,但还是赞了一句——
“有前途!”
而后吩咐左右:“去,给那些狗东西的嘴里都戴上嚼子,省得他们没事儿乱吠!”
左右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嚼子可是给畜牲戴的。
袁家众人不堪受辱,纷纷挣扎怒骂起来,一人得了一个大嘴巴子。
其中老忠勇侯袁旭挣扎得最厉害。
别看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可目中露出令人胆寒的凶光,力气也还是很大。
负责去给他戴嚼子的人吓得哆嗦了一下。对方毕竟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当即恼羞成怒,劈头盖脸的给了袁旭好几个大耳刮子。
鲜血顺着口鼻直流,触目惊心。
…………
“谢大人,你找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今天一大早,谢今朝就请赵元琢到距离菜市口不远的一座酒楼吃饭。
赵元琢本来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可没想到两人一直从早上闲聊到中午,谢今朝也未曾提及什么正事,于是他便忍不住出言询问。
“之前不就说过是朋友。”
谢今朝轻笑了一声:“元琢,你我之间还没有生疏到没事就不能坐下来一起吃饭的地步吧。”
他语气格外温和真诚,俨然已经将赵元琢当做幼弟一般。
赵元琢微微一怔。
除了薛念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身上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默然片刻,他垂眸道:“谢大人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自然没这个意思。”
谢今朝又笑了一声,他仰头看了一眼外头的时辰,淡淡道:“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赵元琢疑惑道:“什么——”
话没说完,阵阵锣鼓声从酒楼下传过来,街上忽然一阵混乱,赵元琢下意识循声望过去,就见到众多拿刀持枪的御林卫押着二十多辆囚车缓缓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