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路上,裴渊都在关注贺深,将他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如果不是他始终留意着贺深,他大概也会忽略掉贺深那些小动作。
他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宁深”,和他记忆中那个宁深完全不一样。
他垂眼,陷入沉思。
贺深内心小得意,嘿嘿,猫脸老太太什么的,当然是不存在的,他刚才之所以提议第一个走,当然是为了提前布置针对贺高的陷阱啦!
原本他也不需要花上二十分钟才走完一个来回,时间都耗费在布置机关上了,也幸亏简可意给他打了一波神助攻,才把贺高吓得屁滚尿流,愿赌服输。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火眼金睛,一眼看穿了贺高隐藏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外表下,那唯一的怕猫的弱点,这才能有的放矢,趁他病拿他命。
回温泉旅馆的路上,祁修远一直拉着贺深聊天:“你刚才身手真不错,太帅了,专门练过?”
贺深本想点头,但他转念一想,万一宁深没有练过,回头祁修远一查不就穿帮了,连忙含糊其辞道:“……跟电影电视剧里学的。”
“哈?跟电视学的?”祁修远一脸不信,“我看了这么多年武侠片,怎么还没学会轻功呢?”
贺深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可能是你看电视的姿势不对。”
祁修远很快意识到贺深只是在开玩笑,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现在居然还会跟我们开玩笑了……你最近变化真的挺大的。”
虽然他早就意识到“宁深”最近变化颇多,但都不如今天直观,毕竟以前那个一看到裴渊就唯唯诺诺不敢张口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们开玩笑的。
贺深内心咯噔了一下,他今天表现的确有点飘了,一不小心把宁深的人设都崩到天边外了,不过没办法,他演技确实一般,也没打算一直扮演宁深。
如果他这辈子都要以宁深的身份活下去,他总不能一辈子装成另外一个人。
演一时戏不是问题,但没有人能演一辈子戏。
“嗯,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大彻大悟了。”贺深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有的东西得不到就该放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不断暗示祁修远和裴渊,他是失恋了所以性格大变,他是失恋了所以性格大变……
祁修远顿时被贺深逗笑了:“你真的太可爱了,我以前怎么没现呢。”
贺深呵呵一笑:“那是你缺少一双现美的眼睛。”
虽然他不自恋,但他偶尔也会照照镜子,从一个a1pha的角度来说,其实宁深长得并不差,甚至算得上好看,可惜宁深太不自信了,一直含胸驼背,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祁修远听着贺深的话,仔细地打量起了他的五官:“确实,是我之前有眼无珠了……挺美的。”
贺深:“……”
被一个a1pha这么打量扫视,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拳头都要硬了。
幸好祁修远并没有像其他a1pha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贺深,他见好就收,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轻轻一笑:“现在擦亮我的眼睛,算不算为时未晚?”
贺深以前和祁修远不算太熟,毕竟没有人会和死对头的朋友成为朋友,但他对祁修远的风流性格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人撩omega的手段果然轻车熟路,但贺深丝毫没有觉得被撩到,反而觉得无语:“……晚了,我已经不喜欢a1pha了。”
祁修远笑了起来,但他显然依然没有往心里去:“不用一棒子打死所有a1pha吧,裴渊这个人不解风情,但我和他不一样。”
贺深没想到祁修远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诋毁”裴渊,而且还是在裴渊面前,这是什么塑料友谊?
于是他故意茶里茶气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祁修远看着贺深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笑道:“朋友归朋友,但其他方面还是公平竞争的。”
贺深微微一抖,他感觉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下不去了,不会吧不会吧,祁修远该不会真的打算撩他吧?
他不由有点想吐,不过如果祁修远知道他壳子里是贺深,该大吐特吐的人就是祁修远了。
贺深自诩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a1pha,他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对他表白的a1pha,可他一向都是直接拒绝,甚至反手打一顿,当然他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只会打那些采取过激手段“表白”的a1pha。
他曾经把一个宁城体大的a1pha打进了医院,因为那个a1pha打着交朋友的名号把他灌醉,准备把他带到酒店……
幸好关键时刻他醒了过来,直接把那个a1pha打翻在地。
吃一堑长一智,那之后他就对所有试图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a1pha充满警惕。
要知道那个体大a1pha暴露真面目之前,装得阳光开朗充满义气,两人一起打过很多次篮球,对方篮球技术和性格都不错,贺深差点以为自己又能交到一个朋友了。
没想到对方压根不想和他交朋友,只是想睡他而已,在一场淋漓尽致的篮球赛后,把他灌醉带进酒店,差点就得手了。
贺深回想着,当初那种憋屈和愤怒又再次涌上心头,他不是那种厌恶所有aa恋的极端直a癌,但他厌恶那些打着做朋友的旗号却想睡他的人,会让他觉得自己被深深背叛了。
于是他迅拉开了和祁修远之间的距离,语气冷淡地说:“不用试探了,我讨厌a1pha。”
祁修远见好就收,进退有度:“好吧,不着急,可以慢慢来……这次的校运会你打算参加吗?”
“不用慢慢来,你可以直接放弃了。”贺深冷淡地说,他顿了顿,“我会参加,怎么?你打算下注吗?”
“下注?如果有赌局的话,我会投你的。”祁修远轻轻一笑,“不过……你不知道你越是这么果断拒绝,越是会挑起我的挑战欲吗?”
贺深:“……”好烦啊,怎么说不通呢!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就在他满心郁闷无从泄之时,裴渊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嗯?你昨天不才说叶舒眉很漂亮吗?”裴渊双目幽深地看着祁修远,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说——其他人都是野花野草,清冷女神才是永远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