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贺深刚一睁眼,裴渊就跟着一起醒了过来,敏锐得就像在贺深身上安装了雷达一样:“……你醒了?”
裴渊的声音沙哑得像几天没说过话,看得出来他这几天确实没怎么休息好了。
贺深若有所思地问:“我这是昏迷几天了?”
裴渊声音沙哑道:“三天了。”
“所以这三天你都一直陪着我?”贺深挑眉看着贺深,“我好像感觉到有人一直抓着我的手。”
裴渊深深地看着贺深:“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会离开。”
他不知道贺深当初为什么能借尸还魂,但他知道贺深还魂后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他怕贺深一旦完成执念,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就像那些电影里还阳复仇的鬼一样,一旦怨念消散就会重新回归天地。
贺深摇摇头笑了:“这三天我好像做了好多好多的梦……”
他把他在梦里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包括姜云消失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那些梦是真的,那我能重新活过来,就是我那两个哥哥给我提供的机会,所以只有两次,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生死关头,我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裴渊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告诉贺深:“当时你和贺霆同时开枪,你射中了贺霆的大腿,但贺霆射中了你的胸口,那颗子弹离你的心脏只有一厘米,差一点你就死定了。”
贺深顿了一下,当时他只想要让贺霆丧失行动能力,但贺霆却明摆着只想让他死,不过他倒也没有多伤心,只觉得果然不愧是他认识的那个贺霆,铁血冷酷,无情无义。
“只有一厘米啊……”贺深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一旦贺霆那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心脏,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怪不得他会做那些梦,当时他分明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裴渊沉声道:“或许,你做的那些梦是真的,你妈和你的哥哥们,他们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保护着你,他们也不希望你那么快就上去和他们团聚,所以才会让你回来。”
“其实我当时差点就和他们一起走了。”贺深故意顿了一下,看着裴渊着急的表情,才继续往下说,“但我能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跟他们走,我想追都追不上去,只好留下来了。”
裴渊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贺深的手腕,把贺深握得手腕生疼:“嘶,轻点。”
裴渊这才松了点力气,但他依然没有松开握住贺深手腕的手,他眸色微深,语气微沉:“我不会让你走,我不会再失去你第二次了,你要是敢走,我也会把你带回来。”
贺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这不是留下来了?”
裴渊:“你誓。”
贺深无奈地举起了三根手指:“我誓我不会走的,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不仅有你,还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可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走?”
“再说了,就像梦里的我妈说的那样,等百年之后,我们还会有重逢的机会,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了,我还要替他们多看看这个世界,等我们重逢之后,我才有很多故事跟他们说。”
裴渊见贺深表情认真,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说的最好是真的,不然我就……”
贺深故意逗了一下裴渊:“不然你就?”
裴渊淡淡道:“不然我就陪你一起走。”
贺深连忙道:“算了吧,你爸妈和你妹妹绝对饶不了我!”
裴渊这才笑了起来,也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三天他一直坚持留在贺深身边,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他仿佛预感到贺深有可能会像之前那样离开他。
而这一次,贺深再也没有回来的理由了,所以他一直抓着贺深的手,试图把贺深留在他的身边,为此他几乎滴水不沾,不眠不休,幸好……他成功了。
上一次他没能抓住贺深,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贺深,让贺深留了下来。
很快,负责贺深的医生就赶了过来,给贺深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结果医生们震惊地现,贺深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但恢复度却非常快,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
当然,这种恢复度并没有过正常人的范围,理论上也是可以达成的,所以贺深并没有被抓去解剖研究,只是接下来几天,不少医生都带着他们的实习医生跑来围观他这个医学奇迹,搞得他的病房就像个网红打卡景点似的。
裴渊的父母和裴音音也来探望过贺深,他们给贺深带来的探病礼物五花八门,简直就是甜蜜的负担,尤其是裴母姚锦天天变着花样煲汤,差点把贺深的双下巴都喝出来了。
毕竟除了姚锦之外,还有金奇林母子的药膳汤和黎宝儿的养生汤,黎琢玉也来看过贺深几次,他是在外面的五星级大酒店直接打包带来的汤,虽然味道更好,但也还是把贺深喝怕了。
等贺深出院的时候,他摸着自己明显圆润多了的脸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胖了。”
“哪里胖了?”裴渊一边给贺深收拾行李,一边笑了笑道,“明明很健康很可爱,你之前那样才是太瘦了,看着就有点营养不良。”
贺深对胖瘦这种事倒是没有多少执念,只是这些天来喝汤喝伤了,他感觉这次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喝汤了:“再也不想喝汤了。”
“是吗?”裴渊轻声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喝黎琢玉带来的奶油蘑菇汤,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专门去学了怎么做,准备等你出院之后天天给你做呢。”
贺深:“……打住打住!我那是给他面子,和他客气一下!”
裴渊顿时笑了:“好吧,你的行李收拾完了,金奇林应该已经给你办完出院手续了,我们可以走了。”
贺深看了一眼裴渊收拾好的行李,井井有条,干脆利落,不由夸了一句:“真贤惠。”
就在此时,金奇林果然拿着一大沓病历单回到了病房里:“终于办完出院手续了!”
贺深笑了笑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金奇林摇摇头,嘿嘿一笑,“一点小事而已,你帮了我们母子俩这么多忙,大恩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贺深连忙看了裴渊一眼:“咳咳,以身相许就免了。”
裴渊朝着金奇林挑了挑眉,金奇林连忙双手求饶:“裴少我开玩笑的,我对深哥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有敬畏和崇拜!”
裴渊淡淡道:“你最好是。”
三人来到医院门口,便看到了黎琢玉的车,黎琢玉得知贺深今天出院,特意亲自开车来接他。
如今黎琢玉虽然已经在娱乐圈半隐退了,但他的人气还是居高不下,很快就有经过的路人现了他:“快看!那不是那个大明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