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逃婚,那就是被挟持——一直不肯提条件的绑匪,会有什么目的?
程远琮不敢想,孟嘉山更不敢。
安冉冉提到方轶楷时,孟嘉山先是震怒,然后就是希冀。有那么一瞬间,孟嘉山甚至希望,警方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方轶楷,孟存汝是自己想不开,逃避责任离开了。
他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妻子当年苦思冥想取名,最后在“存”字辈后添了个普普通通的“汝”字。
存汝存汝,他从那么小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突然就没有了,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要说:
☆、高烧
方轶楷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胸腔里像是有刀子在切割般疼痛,稍微一动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
爱丽见他醒了,连忙俯身安慰:“别动,别动,躺好啊。”
方轶楷又试着动了动胳膊,再一次被疼痛和爱丽阻止。他自己倒是挺平静的,疼归疼,脑子却清醒了起来,“我……我睡多久了?”
爱丽无奈地看着他,你这儿哪儿是睡,分明是昏迷!
“大约有十几个小时了吧。”
方轶楷挣扎着就要起来,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他蓦然怔住——程远琨!
程远琨关好门,语气轻松地问:“还能起来吗?”
方轶楷瞥了爱丽一眼:“爱丽,我想吃东西。”爱丽起身:“那我去给你买点。”临出门前,又看了方轶楷和程远琨一眼。
方轶楷安安静静躺着,程远琨插兜站着,热络。
门被轻轻关上,程远琨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之前和你提的那件事情,考虑的怎么样?”方轶楷盯着他:“果然是你做的?”
“我做了什么?”程远琨一脸诧异,“你那样阴我,在我婚礼上哭得好似我抢了你女人,我还好好来探望你。你不应当感激涕零?”
方轶楷沉默,半晌,扶着床垫艰难地撑坐起来,胸口疼得几欲开裂:“我们有事说事,你就不怕我告诉程远琮你来这里?”
“你还没被打够?”
“那换成孟嘉山?”
程远琨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得意洋洋道:“你拿孟伯威胁我?他现在可已经知道你四年前做过的丑事了,要不是女儿失踪,□乏术,你以为他回怎样对付你?”
方轶楷冷笑:“如果他们知道是你绑架了iria呢?”
“可惜不是我。”
“不是你,”方轶楷死盯着着他,“那你来找我干吗?”
“我最近新搞到一种产自大西洋的珍贵宝石,想找你合作,给我太太做一套饰品。”见方轶楷愣了一下,程远琮继续道,“这宝石在打磨之前不方便见光,又因为太过贵重,一直锁在我的保险箱里,你有兴趣去看看吗?”
方轶楷似要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既然不能见光,我要怎么看?”
“你是设计师,当然有办法。”
“我还有更好的办法,报警请警方去看看,这宝石到底是你偷的还是买的。”
程远琨摊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你报了警,宝石也不归你,你不报警,没准我就把宝石送你做谢礼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慢悠悠道,“假如有人要硬抢,硬要说我的宝石来路不正,那我就只好拼死保护,甚至玉石俱焚了。我拿不到,别人自然也别想拿到。”
方轶楷在听到“玉石俱焚”几个字时就皱紧了眉头,“现在是你在威胁我。”
“是啊,不可以吗?”
方轶楷垂下眼睛:“我只要你倒霉就好,别人生死跟我没有关系。”
程远琨笑着将自己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既然不在意,那就报警吧。”
方轶楷盯着手机,屋子里寂静一片,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程远琨将手机了回去,一脸胜利的表情:“我的车子就在楼下,走吧。”
方轶楷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有些吃力地爬起身。
一直等车子开出了医院,方轶楷才开口问:“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以为能瞒一辈子?”
程远琨一脸闲适地开着车:“我这个人,最记仇也最记恩,你对我有‘恩’,我当然要好好报答。你送我一个维扬的于小姐,我再回赠你嘉盛的孟小姐,是不是很厚道?”
方轶楷抿紧了嘴巴不说话。
程远琨又道:“再说,我这是成人之美,就是手段稍微霸道一点,上帝也一样会原谅我的。”
车子开出城区,笔直地驶入轮渡码头。方轶楷隔着车窗打量不远处的巨型渡船。
“你把人关在岛上?”
程家有私人岛屿,他是知道的,甚至程远琨的婚房和喜宴就在海岛上举办。
程远琨摇下车窗,任由海风侵袭车厢,待引桥搭建好之后,发动车子驶入渡船内。引桥逐渐收起,渡船开始离港,阳光洒落在深绿色的水面上,仿佛泼了一层金箔,波光粼粼。
海岛就在不久前还摆满了香气馥郁的百合,树上也扎着白色粉色的气球,如今却已经修整一新。
车子出了码头,并不急着往别墅开去,反而沿着沙滩边的道路行驶。
方轶楷忍不住道:“你就不怕太太发现你金屋藏娇?”程远琨给了他个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我不知你原来这样幼稚,一直挑衅我,能让她过得更好?”
方轶楷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车子驶入林道,两侧全是笔直的松树,没多久能看到座幽静的小楼。程远琮停好车子,介绍道:“这座小楼是买岛初期就建的,可惜建楼时出了点意外事故,死了人,他们迷信,就不愿意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