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因为一个欺君之罪,牵连满门的罪名铩羽而归。
离开白家之后,她却并没有如白清以为的那样,匆忙的回去安排儿子离开京城,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反而闲适的去了西市,买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儿,方才准备回家去。
结果更巧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冀王连瑾竟然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要买东西,喧闹繁华的东市不去,竟然跑到杂乱不堪的西市去了。而且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一群闲人械斗,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木剑,插穿了肺部,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边伺候的侍卫和随从都被挤散了。
然后,濒死之际,苏梅突然大发慈悲,将他带回了她在怀远坊锦绣路上租住的房子里,用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一些花花草草,搭配着一种奇怪的绿色粉末,救活了过来。
监视的人在冯志远回去之后,就退了出来,远远的守着。那个时候,冀王已然苏醒,不过因为伤在要害之处,又失血过多,暂时不能随意动弹,只得留在那里养伤。
赐了赏钱,打发走了来报信的人,白清手掌托腮,眉头紧皱,微微出神。
上辈子苏梅也救过冀王,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在京城里。
按照《弃妇翻身记》对他们初遇情景的描述,兴庆十七年,也就是明年九月,冀王再次随同其师尊大儒宋崇出京游历,行至江南南京。那时正值秋收季节,在宋崇相会友人,无需他陪同的闲暇之余,冀王突然起了心思,去乡间看农夫收割,结果却被一种在当地十分出名,遇之必死无疑的三头王蛇咬中了脚踝。
此蛇剧毒无比,见血封喉。眼看着他就要不行了,那么巧带着儿子上山玩耍的苏梅下山来,短暂犹豫之后,出手相救。
然后,他们慢慢了解到对方的身份,开始合作。苏梅负责定期的给冀王配置他所需要的药品,而冀王,负责为苏梅的所有农业研究以及成果保驾护航,并且承诺替她对付一直坚持不懈,千里迢迢派人到江南来寻她麻烦的白清。
然后,苏梅一改之前的颓势,渐渐开始展露她原先隐藏起来的才华,将她“农神娘娘”的名号,传遍了整个的大成。
而白家,随着皇后太子一脉的坍塌,渐入颓势。白清抢夺他人丈夫,还将原配逼得走投无语的毒妇名声,亦随之传扬天下。
如果说上辈子她掉落深渊的起源,是来自于袁茂林的算计。那么,他们二人以救命之恩为开端的联合,便是最重最狠的那一下推手。
她思来想去,准备了那么久,想要彻底的隔绝开苏梅与连瑾的相遇,并且破坏掉他们联盟的计划,就这么一转眼间,便彻底的破产了。
不过,闹市遇袭,那么巧身边无人被旁人适时的救了,以连瑾多疑的性格,他绝对会有所怀疑,八成不会那么快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吐露!
兴许,这一点可以利用起来。
想到此,白清突然笑眯了眼,急切的冲一旁沉默不语的父兄提议道:“爹,哥,不如咱们让人报官吧!”
☆、66
由于大年三十白家的械斗案没有及时处理,造成不少伤亡,整个京畿营都吃了挂落,连圣人自来倚为心腹的都指挥使谷耀桡都被下旨申斥一番,罚了俸禄,近日来京畿卫的办事效率着实提高了不少。
这不,东市发生小规模械斗的消息传出去不过才两刻钟时间,一个卫队的京畿卫就赶到了,他们迅速出手制止,将涉案人员全数逮捕押回衙门,然后清理现场。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恢复原样,紧闭的商店打开了门,一哄而散的小商贩重新架开了摊子,扬声叫卖起来。只有被洗过湿漉漉的青石板,和浸入石板缝隙中的暗红血色,证明了那一场死亡三人,受伤十数人的械斗,真实的在这里上演过。
偌大一个京城里,哪天不发生几起打斗伤人的案子,只要不是像白府械斗案那样,两边都是不好惹的权贵家族,京畿卫按照规矩处置起来,也是十分驾轻就熟,丝毫不费什么力气的。
可是不知道他们最近是不是霉运缠身,这么个看似简单,毫不牵涉的闲人帮斗,却偏偏叫他们再次遇上了大-麻烦。
申时初刻,四位形容狼狈宫中太监和侍卫前来求助,说在东市械斗发生的时候,冀王殿下正处于漩涡之中,他们一群伺候的人被一哄而散的民众冲散,待回转之后,冀王已然不知所踪了。
这事儿,比起大年三十儿白家发生的那事,更为严重啊!
虽说几个皇子中冀王不是最受宠的,可淑妃娘娘却素来深得圣心,而冀王则是淑妃唯一的儿子,若是他真的在京城里出了事儿,搞不好他们整个京畿营都得为他陪葬。营卫当下急了,立刻将事情逐级报了上去,届时正在白府做客的谷耀桡都指挥使听到消息,当即告辞离开,亲自领着人前去东市,逐一排查。
可惜,耗费好几个时辰,却根本寻不到分毫的蛛丝马迹,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般,人间蒸发了。就连那帮熬不住严刑拷打的闲汉,也没吐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圣人的儿子就这么突兀的消失了!
谷耀桡不得不开始怀疑,那场所谓的闲人帮斗,是不是根本就不寻常?难道,竟是有人故意挑起了斗争,然后趁乱将冀王殿下掳走了?
那么,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谷耀桡知道,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之前他还可推说生怕消息泄露,叫冀王殿下处境更险,这才私底下寻找。可到此时依然没有消息,他若是还继续隐瞒不报,一旦圣人从别的地方得了消息,宫门下钥之后他连辩解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