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替身?”文砚自语道。
鹊舟说:“应该是。”
巨人把被子随手仍在床尾,伸长胳膊去把躺倒在床单上的兔子玩偶捡了起来。
巴掌大的玩偶刚好严丝合缝卡在巨人的巴掌里,巨人的拇指和食指紧扣在兔子玩偶的脖颈上,如果他再稍稍用力的话,这姿势就像是要把玩偶给掐死一般。
许是错觉,鹊舟感觉自己的脖颈间也像是有一股大力在向内压迫,压得他感到一阵窒息。
我见过那个兔子。鹊舟在心里说。
就在昨天,在他进入的上一个特殊房间里,在他扮演的那个女人的小屋中,他曾在女人的床上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玩偶兔子,只不过那只兔子已经很旧了,没有巨人手里的这只新。
那只兔子当然会旧了。因为如果上个房间的女人和这个房间的小孩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那只玩偶兔子就已经历经了二十来年的岁月的侵蚀。
可兔子为什么会是替身?
巨人为什么要对兔子下手?那不过是一个玩偶而已,难道巨人醉酒后的施虐欲已经不可控制到连一个毛绒玩偶都要欺负了吗?
正思索间,巨人没有辜负鹊舟对他的恶意揣度,当真是收紧了卡住兔子玩偶脖颈的两根手指。
按理说这会儿巨人的注意力全在兔子玩偶的身上,鹊舟和文砚应该趁此机会溜出巨人的卧室去其他地方藏好,但鹊舟和文砚谁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鹊舟沉吟片刻,头向文砚那边偏了偏,眼睛却还盯着巨人的动作没有移开,他压低了声音道:“你觉得那只兔子有没有可能是个人?”
文砚嗯了一声,“从巨人的体型和床的大小来看,这张床是双人床,床上用品也是两份,这间屋里还住了另一个人的概率很大,不过这边衣柜里只有男性的衣服,不知道旁边那格关着的柜子里装着的是不是女性的衣服,如果是的话,这个家里至少还应该有一位母亲才对。”
“或许那只兔子玩偶就是小孩儿的母亲送的,所以在小孩的视角里,母亲被用兔子作为替代了。”鹊舟道:“这么看来的话,替身也能解释。因为一个家暴男很可能不单单只打孩子,还会打老婆,当他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但是找到了自己老婆的时候,他极有可能先拿老婆出气。”
“是个人渣。”文砚冷淡评价道。
鹊舟瞥了他一眼,挑眉问:“你结婚以后会因为有不顺心的事打老婆吗?”
文砚答得很快,像是根本没有经过大脑:“不可能。”
答完,文砚自己都愣了一下虽然他的确不会把负面情绪宣泄到自己的伴侣身上,但按照他平常的脾性,遇到这种无聊的问题他是根本不可能作答的。
他怎么总是在面对鹊舟的时候管不住嘴呢。
鹊舟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文砚被他哦得心里毛毛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个姑娘结婚?”鹊舟问。
文砚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鹊舟问完就觉得这问题挺没意思的,见文砚没第一时间作答,就耸耸肩说:“算了我开玩笑的,别理我,正事儿要紧。我打算把兔子玩偶从巨人手里救下来,你要是不想跟我冒着个险,就趁现在赶紧换个地方藏吧。”
“藏不了。”文砚说:“我也打算救它。”
“哦,为什么?”鹊舟边问边跟着文砚一起顺着衣服往下滑。
文砚觉得鹊舟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鹊舟自己也是打算救玩偶的,却偏要来问他救玩偶的理由。
“因为没有人活该替另一个人受罪,与其和同病相怜的人一起躲躲藏藏、单方面出卖,不如主动出击杀了那个施暴的人。”文砚又一次回答了鹊舟提出的无聊的问题。
“看来咱们的思考方式很一致,不如你来猜猜我的杀人计划。”鹊舟松开衣摆坠落到底下柔软的衣服堆里,起身后也不耽搁,又顺着滑落到柜门外的衣服出溜到了地板上。
文砚紧随其后,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制定什么计划,见机行事就好。”
“比如我现在先踹一脚巨人的屁股……哦,我踹不着,那我先踹踹他的大拇指吧,之后的事情你该如何应对呢?”鹊舟边说边真的跑到巨人脚前,对准了巨人的左脚大拇指就是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