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和娘都这么说,她们本来就是赔钱货。”虎头瘪着嘴,不服气道。
以前大家都这么叫,三叔干嘛朝他火,一看他就是不想给自己肉吃。
“奶……”
虎头跑向了老太太,这个家里可是他奶做主,他才不怕三叔。
“凶什么凶,虎头哪里说错了?”老太太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将虎头抱进了怀里。
这死小子打到回野味还抖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那身体,将来还要靠侄子帮衬呢!
老太太眸光幽深地看向了姜岁的肚子,三儿这辈子就指着这一胎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个儿子。
她得为三儿早做打算,不能让这小子伤了侄子的心,将来连个摔盆的男丁都找不着。
“娘,你咋还老封建呢?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孩女孩都一样。
别张口闭口赔钱货的,要是被大伯听到了,咱们大队评不上先进又该怪你了。”
迟聿最烦重男轻女这一套了,封建思想的毒瘤咋就在国人心里这么根深蒂固呢?
前世他做了军医后,依旧有不少接受过高知教育的人在二胎、三胎开放后,不顾高龄产妇的风险拼着生孩子。
哪怕他们嘴里说着男孩女孩都喜欢,却还是在私下里跟妇科医生旁敲侧击探知孩子性别,甚至还有人花大价钱去香江做性别鉴定。
财产留给闺女咋了?
你儿子娶的别人,子孙后代身上还不是留着别人一半的血脉,这跟闺女嫁到别人家里生下的外孙又有啥区别。
生死消亡不过一抔黄土,生前哪知死后事,真当生了儿子后清明时节就有子孙祭拜了。
现在有多少人还记得他老祖宗,往上能祭拜他爹娘,爷奶就不错了,甚至都有将爷奶扔一边的,至于太祖哪边凉快待哪边去。
“他敢!”
孙菊香双手插腰,怒目圆瞪着儿子,“你少在这儿吓唬你老娘,喊丫头片子赔钱货的自古就有,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娘,咱不能跟风啊!”
知道不能跟小老太对着干,迟聿开始了夸夸式诱导,“你看看你养出了我二哥那样保家卫国的军人,那哪能跟村里那些长舌妇一样,这不是拉低了你的档次吗?”
“是……是吗?”
孙菊香不好意思地挽了一下耳边散落的碎,被儿子这么一说她都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了几分。
“那当然了。你可是英雄的母亲,时代楷模,新时代女性。”
迟聿朝着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真诚,那样子似不是在作假。
“哪有说得这么伟大,娘就是做了普通人做的事。”
孙菊香连连摆手,这夸得她老脸都红了,不过心里美滋滋的。
你还别说,当初征兵可是有不少人报名了,但整个迟家洼大队也就只有她儿子迟爱国入选了。
就这点大队上就没人能比过她,要她说啊还是“爱国”这名字取得好,一看就是要进部队报效国家的。
想到这个孙菊香更加嘚瑟了,家里这几个孩子的名字都是她取的,可不像他大伯家听他爷的叫啥铁柱。
一听就像个卖力气打铁的,活该一辈子没啥大出息。
“咱都是普通人,可娘你做的事不普通啊!谁家能将孩子一个不差的拉扯长大,尤其是您还将我和五弟小妹都供上了初中。
可不是哪个农村老太太都有这个魄力送自家孩子去念书,不说整个迟家洼大队了,就是在整个公社您老都是独一份!”
孙菊香被儿子夸得都有些飘飘然了,她知道自己厉害,但没想到原来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