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了,娘这是咋了?”
迟爱党一脸焦急,“三子,要不要送卫生所去?”
真不知道刘红英那婆娘说啥了,瞧瞧把他娘气的,他要是再出来晚点,老太太就摔地上了。
“没事儿。娘这是怒火攻心了,让她躺着缓会儿。”
迟聿收回手,替老太太盖好了被子。
“真没事?”
迟爱党不放心,这事儿是他家婆娘惹的,他又是长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没事。”
被质疑迟聿也没在意,关心则乱嘛,他还提议可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娘送卫生所去再看看。”
“送啥送,三弟都说没事了,就你钱多烧得慌。”
之前进来的忐忑不安一扫而空,刘红英这会儿脾气又上来了。
“没啥本事尽想着花钱,就分家那点钱光是虎头和毛头上学都不够,以后还要给他们娶媳妇……”
看着喋喋不休的刘红英,迟聿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老太太,十几年后的她未尝不是另一个孙菊香。
想想,他就觉得太可怕了。
把老头子现在的境遇代入一下他大哥迟爱党,迟聿都忍不住替他害怕。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该怎么生活是别人的人生,他默默退了出去。
……
那一代代麻木的压迫与被压迫,婆媳关系的受害者转为施害者令迟聿感到窒息。
瞧见姜岁他忍不住有感而,“岁岁,还是咱俩好!”
他们都是从现代穿来的,接受过教育的熏陶,思想不再受封建残余糟粕所束缚。
“谁跟你好了?”姜岁嫌弃地撇嘴,“老太太怎么样了?”
“被大嫂气狠了,怒火攻心。咱们也别往她跟前凑了,她现在逮谁都能骂上两句。”
迟聿很理解老太太现在的心情,突然被卸了掌家权,对控制欲太强,又习惯号施令的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再加上刘红英的公然反抗,可不把她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怒气全都拱上来了。
不过还是得泄出来,不然在心里憋久了指定会生病。
好在有刘红英这么一个人在,相信老太太的病很快就能……
“……你他娘的就是盼着老娘死,生什么儿子,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全被婆娘拿捏住了。”
迟聿刚想着刘红英能替老太太治病,那屋就传来了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怒骂声。
得了,这下他是不用操心了。
“少拿孝道压人,我刘红英又不是吓大的,家都分了,谁家婆婆还唧唧歪歪的管这管那。”
“……”
屋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重物摔地上的声音。
“别过去,这热闹还是别凑了,小心引火烧身。”
迟聿把姜岁扶回了屋,不放心还叮嘱了她几句才背上课本出门。
“三丫,管好你三婶,别让她去你奶那边。”
就国人爱凑热闹的性子,迟聿还是喊来了三丫,往她手里塞了两块饼干。
“保证完成任务!”三丫挺直了腰背,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三叔,俺……俺也可以帮忙……”
毛头最近刚尝到甜头,这不紧跟着他的三丫姐,瞧见这种好事可不得凑上来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