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不知道还有一顿打在等着,吸溜着口水,看着老太太给他分肉。
“肉哪有不香的?也就你三叔不会过日子,买排骨吃,光这骨头都占重量。”
孙菊香一边啃着肉骨头,一边嫌弃这骨头太大占秤。
虎头啥也不懂,一边吃一边狂点头配合,吃得嘴角都泛着油光。
等迟有田看过爹娘从大哥家回来,迎接他的不仅是冷锅冷灶,案板上还放着一个装着肉骨头的碗。
那骨头被啃得亮得光,上面一块多余的肉渣都没给他留。
“这死老婆子,也不怕撑死了。”
迟有田暗骂一句,不得不从水缸舀了一瓢凉水充饥。
一进屋,屋内一片黑暗,知道老婆子节俭惯了,舍不得点灯。
他心里就算是不得劲儿,还是摸黑进了屋,刚坐到炕上他就现了不对劲。
好家伙,他不过是晚回来了一会儿,这婆娘把他的炕都让出去了。
借着月光看清在炕上趴着,睡得四仰八叉的虎头,迟有田的眉心跳了跳。
“吧唧……奶……好吃……真香……”虎头还在吧唧嘴,说着梦话。
迟有田心更塞了,这老大家的是咋回事?
都分家了,咋还把孩子送这儿来占便宜,他们老两口吃口肉容易吗?
就孙菊香这婆娘的抠门劲儿,迟有田很清楚自己再难吃到肉了。
早知道今晚他就不去看爹娘了,也不该穷讲究,婉拒了大嫂留饭的好意,不然他也不至于饿一晚了。
把孙子往老婆子那边推了推,“嗷……”虎头一声惨叫犹如杀猪般划破了天际,吓得迟有田差点没原地升天。
“怎么了,怎么了?”孙菊香闭着眼睛,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
摸到身旁的虎头,她的巴掌轻轻拍了上去,“别怕,别怕,没事了。”
“嗯……嗯……”
被碰到屁股的虎头哼哼唧唧了起来,哪怕拍得很轻,但还是很痛。
“这老大两口子真是不做人,看把孩子吓得。”
孙菊香嘟囔一声又躺下了,拍着虎头屁股的手就没停过。
睡得正熟的虎头疼得实在受不了,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奶……奶别拍了,你拍得是俺屁股,疼……”
“哦哦哦,奶不拍了,不拍了。”
孙菊香赶紧收回了手,“赶紧睡,别鬼叫,吓死奶了!”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迟有田:该被吓死的是他才对。
这下他是不敢再碰孙子了,迟有田在炕角上寻了位置,将自己缩成一团。
……
“吔,爹,你咋起这么早?”
被尿憋醒的迟爱党一出屋就看到了蹲在屋檐下的老爹,不由惊讶出声。
“早个屁,老子一晚上压根就没睡。”
大孙子睡觉就跟打拳似的,炕角这么小的位置,那小子都容不下他。
任凭他咋挪,那小子的腿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就往哪踢,光他这嘴巴都挨了两脚。
迟有田一回头,迟爱党也被老头子鼻青脸肿的样子吓到了,“爹,你……你这是咋了?”
“还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赶紧把人弄回去。”
趁着天还没亮,他还能睡个回笼觉。
迟有田不由分说,回屋就把虎头抱了出来,“赶紧抱走,老子真是谢谢你了!”
“对了,轻点,可别碰着他屁股了。”
他是怕了!
这会儿即便是向来注重子嗣传承的迟有田也顾不上什么大金孙了,背着手就跟甩包袱一样急匆匆回屋关上了门。
迟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