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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温先生亦如蔺先生这般想,贱命虽不值钱,却被这般糟践,着?实令人心寒。

文素素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淡淡转开了话?题,“两位先生就留在乌衣巷用饭吧,估计以后再难相?聚了。王府那边在收拾院子,王妃说让我年后就搬进去,娘娘先前也跟我交待过。还?有,这间?宅子以后我用不上了,两位先生帮着?我还?给七少爷。瘦猴子反正?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对付,贵子与梨花要?成亲,他们会赁一间?院子。瘦猴子去他们那里挤一挤。”

温先生吃了一惊,道?:“我没听七少爷提过,七少爷定当不知此事,王爷也不清楚。”

蔺先生附和道?:“王爷要?是知晓,七少爷也就知道?了。娘娘那边。。。。。。娘娘未曾告诉七少爷,也没与王爷通气。”

文素素道?:“无妨,反正?以后我有吃,有穿,有地方住,万事不愁。王府的铺子庄子也理顺了,用不上我。外?面有七少爷,府里有王妃,我只管享福便是。对于茂苑时的我来说,这是天大的福分?了。”

温先生心里一咯噔,顿时看向了蔺先生。蔺先生也一脸不安,隐隐焦急起来。

文素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不干了啊!

而且并非她主动?要?甩手不干,她进王府,从外?室变成了妾室而已,身份一样低微。跟在周王妃身边做事,不过是另外?一个罗嬷嬷。

她要?尽心尽力替齐重渊谋划,周王妃会如何做想?要?是她们的意见相?左,她们之间?,谁听谁的?

齐重渊还?只是亲王,就起了内斗,这可不是好兆头。

殷贵妃这般安排,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周王妃不得齐重渊的待见,她要?尽力平衡两人之间?的关系。

殷贵妃一向着?眼大局,她的想法也没错。只是,人心岂能只靠算计。

事关重大,两人都做不了主,一时没敢说话?。午饭文素素吃得很是开心,温先生喝了几杯闷酒,蔺先生食不知味,饭后吃了杯茶,便忙不迭告辞,急急奔回?了国公府。

正?月初二是立春,一大早,殷知晦差喜雨送了春菜到乌衣巷迎春,喜雨脸上的笑比以前还?要?浓厚,喜滋滋地道?:“给娘子拜年了,娘子,七少爷陪着?王爷出了城,与同张府尹一道?去鞭春牛,策励农耕。七少爷王爷要?待午后才?会回?城,七少爷说,王爷高兴得很,这是第一次去鞭春牛,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是大好的兆头。七少爷还?说,一旦得闲,七少爷亲自来给娘子拜年。”

这是殷知晦差喜雨来赔礼了,文素素爽快地收下了春菜。

皇城司皇城使秦谅早早就进了宫,他是皇城使,拱卫皇城,天天进宫也不足为奇。

过年比平时还?要?累,今年圣上将祭天祭太?庙的事情都交给了齐重渊,他清减了许多。

难得轻松,圣上一身常服,随意坐在塌几上,乐呵呵对秦谅道?:“你府中不忙,没宴请宾客?”

秦谅赔笑道?:“臣府里的筵席,定在了初六,到时候所有的亲朋一并请了,省得一次次忙碌。”

圣上取笑他道?:“这样也好,王夫人最多骂你一次。”

王夫人性格泼辣,操持筵席最为劳累,秦谅惧内,每次筵席之后,王夫人都会将气撒在他身上,骂他一通。

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只有近身亲密之人知晓,秦谅能作为圣上的心腹,圣上当然也知晓了。

秦谅神色讪讪,道?:“臣就是这般想,过年过节时反正?都会挨骂,能少挨一次就少一次。”

圣上取笑了几句,问道?:“你进宫来有何事?”

秦谅犹豫了下,道?:“臣听到一件事,按理说,这是臣的分?内之事,不得不禀报给圣上知晓。只是眼下正?是过年的时候,恐给圣上添堵。”

圣上眉头一皱,道?:“你何时也变得婆婆妈妈了,且说便是。”

秦谅这才?不敢左顾言他,说了得月蔷薇之事,“得月与蔷薇,都是花楼的姐儿?,她们没了就没了,毫不起眼。只得月在花楼里颇有些名气,恩客多,来历复杂。此事瞒不住,只圣上放心,此事掀不起水花。”

听到最后,圣上的脸已经沉了下去,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养出来的儿?子,居然变成了畜生!

花楼的姐儿?,死了就死了,是掀不起什么波澜。

只是,福王行?事如此乖戾,残暴,谁会认这样的人为主,谁心里不会逼退三舍!

秦谅一大早就眼巴巴进了宫,便是如此!

顽劣愚蠢,得不了民心,让臣子离心,这个混账,混账!

秦谅告退之后,圣上缓了好一阵,叫来黄大伴,“去将老三那个孽畜给我叫来!”

宫里晚间?才?有筵席,齐氏宗亲进宫领宴。福王最近酒吃得多,大半要?午间?才?起得来。进了承庆殿,他还?晕晕乎乎,上前作揖见礼:“阿爹,什么事唤我进宫?”

圣上打量着?福王,他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浮肿不堪,看上去精神恹恹,声音还?带着?起床时的暗哑,想必是还?未睡醒。

圣上除了失望,心底不禁涌起一股厌恶,冷冷道?:“什么事,你做了什么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定要?我说得一清二楚?”

福王直起身,愣愣望着?圣上冰冷的脸,他不禁糊涂了,委屈地道?:“阿爹,大过年的,出宫后就回?了府,今日要?进宫领宴,哪能做什么?”

圣上原本的那股失望,瞬间?变成了失望透顶,猛地一拍案几,骂道?:“孽畜!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你还?敢狡辩,邀月楼的事你忘了!你同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都做了甚!”

“邀月楼?”福王脑子转了下,总算清醒了几分?,他浑身一松,不过是两个花楼的妓子而已,圣上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阿爹,我是去了邀月楼。每次去一个大钱都没少她们的,银货两清。礼部的陈郎中也去,国子监,太?学,学生先生,户部吏部工部枢密院,好些官员都去。这是雅事,阿爹年轻时,不也爱去吃酒听曲。”

瞧着?福王的无所谓,圣上胸脯起伏着?,呼吸变得沉重,“你个孽畜,孽畜!两条人命没了,你完全不当回?事,说得如此轻飘!”

福王被骂,缩了缩脖子,委屈冲天道?:“阿爹,是她们自己太?弱,关我什么事!我离开的时候,她们还?活着?,谁知道?她们如何死的,肯定是有人故意害死了她们,算在了我头上!这明显就是污蔑,阿爹,你可不能听信一家之言,要?查的话?,得彻查到底!花楼没了的姐儿?多了去!”

圣上捂着?胸口,气都快喘不上来,他闭了闭眼,心如刀绞。

死两个姐儿?的确算不得大事,只是这个蠢货,蠢货!

圣上骂道?:“滚!滚回?府去反省,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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