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如果这么说,那多半是自恋+有病,非得请老中医往几大要穴上扎一扎,让他清醒清醒。
但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卫玠,那他只是在描述一个普遍事实。
卫玠摘下斗笠那一刻,光芒就照亮了整个船坞,所有做工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直呆呆的看着卫玠。
陶侃听到了一个刺耳的声音,“陶大人真不要脸,还自比卫玠,这哪里能比得上人家?”
这声音一点也不低调,大概也是陶侃平日里和他们一起做工,来往多了,架子也就少了,说话就放肆了。
“哈哈,没有的事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府再叙。”陶侃用灿烂的笑容遮掩自己被戳穿的尴尬。
卫玠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乱,又戴上了斗笠。
“啊?原来这就是卫叔宝啊,我说呐,大夏天戴一个斗笠,也太难装了。”陶瞻看到满船坞的男女老少的反应后,瞬间觉得卫玠戴斗笠的事情,十分的正常和正常。
因为有卫玠在,众人的回程之路,足足走了几个时辰,都是附近跑来要一睹绝世美颜的。卫玠也不得不写了一旧诗来打那些慕名而来的粉丝群,独自承受着他古今第一帅哥的痛苦。
“舅父,我长大有你一半帅就好了。”李充看着车外疯狂的人群,不由得感慨道。
“可别啊,帅会流失很多东西,你看舅父我,论诗赋,不输左思,论清谈,不下庾敳,论书法,也不逊于家里的任何一人。但你看他们,只在意舅舅的这张脸。”
卫玠不由得感慨道,太帅实在也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帅到他这样清新脱俗,冠绝古今的。
“羲之,听说你的书法,已经小有成就了。不如你替舅舅来写上几幅。”卫玠将手中笔递给身旁的王羲之。
“他们求得又不是书法。”王羲之将舅舅卫玠的手推了回去,谢绝了这个扬名的机会。
“是啊,我还没一个孩子看得清楚。”卫玠一生气,将笔也撅折,又把斗笠戴了起来。
到日落月升,一行人总算是把这段去时只花了小半个时辰的路,用了五个时辰给走完了。
陶瞻警惕的跳下车,吩咐门上,把能通车的侧门打开,让卫玠的车直接开了进去,他可不敢尝试让卫玠再下车挥挥手了,刚才那些拥挤的人群,差点把他给踩碎。
陶瞻感慨,自己还是年轻啊,这么冒失,非要说让卫玠见他们一面,他们看到了卫玠的真人,也就没那么狂欢了。
没想到啊,这一次见面会,愣是把夏口的交通堵塞了三个时辰,最后还是堂哥陶臻带兵围了一圈,才平息了事态。
陶瞻不由得感慨,帅还真是一种负担,为啥就不给我分担一点呐?
“阿臻,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卫叔宝。”陶侃向众人介绍自己的侄子陶臻。
“看出来了,也只有叔宝兄,才能这么轰动全城。”
卫玠又是一番推托,他现自己好像被自己的模样绑架了一般。
第二天,周访留在夏口,和陶侃讨论联合防御问题,顺便看看女儿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陶臻带着几人从夏口出,直奔江州。
“叔宝兄,你这次到江州去是?”
“族叔展,在江州,这两个小外甥,想他们的外祖了。”
“啊?这个小家伙,就是手刃贼人的李充?访叔啊,你可真能给侄儿添麻烦。谁不知道那卫展和华轶有仇。”
“周将军其实不是来说服士衡兄的,反倒是派我,来说服你的。”
“说服我什么?我不过是夏口一个小吏,说得好听是代表叔父去述职,实际上就是一个质子。”
“祖龙当年都是质子,只要这鲤鱼越过了龙门,哪里还是原来的鲤鱼。如今琅琊王求贤若渴,彦遐贤弟,这可是要考虑清楚啊,凭华轶的能力,能抵挡得了琅琊王的大军吗?”
“自然是不能,我劝过叔父,可他还是一意孤行,这次我实际上就是从江州跑回来的,他这又要将我押回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哪?华轶连阿充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何况是贤弟这样的大才?倒不如趁江而下,投奔琅琊王。”
“我也有此意,我早看华轶那家伙不顺眼了,可一来外面这些士卒看得紧,二来,我在琅琊王那里也没有交情。”
“哎,不打紧,你忘了我是谁了?”
“卫叔宝,天下第一美男子。”
“对啊,只要在下一个城里,我亮明自己的身份,百姓肯定会涌上来冲散那些盯梢的士卒,你自然可趁乱逃走,至于交情嘛,你看这位是谁?王世弘的二子王羲之,羲之把你父给你那个枕头先借给他。”卫玠呼唤了一声王羲之。
王羲之有些不舍的从包袱里拿了出来,“你可别给我弄坏了啊,家父就留下这么一个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