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谁?周抚?那小子昨天还到我府上来了哪?说是有什么人追杀他,报给了戴兄,戴兄却没有理会。”
“你怎知我没有理会,这案子要查都有一个过程。他纵使有所怨屈,也不能动手杀人啊?”
“你说是他杀的?可有什么证据?”
“昨天,周抚调了三千甲士,进了建康。”
“哦?三千,还甲士?只杀了个区区李家?不再按个通天的罪名?戴兄,你就是要罗织罪名,也说的低调一点,三千甲士,都够把建康拿下来了。”
“我这里有凭证,这可是祖逖亲笔所写,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哦?难道真有此事?敢不敢把那凭证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祖逖怎么有胆子私自调兵。”
“你不会撕了它,毁灭证据吧?”
“你看你这个小气的样子,一看就是当年劫道的老毛病,王家可是要脸的人家,干不出那种拦路劫财的下做事。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誊写一份。”
戴渊真的就誊写了一份,递给王悦。
王悦接过来一看,就笑了。
“戴兄,你被祖刺史给耍了,你看看这是一藏头句。”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思虑良久,斟酌再三,胡人南侵,吴人不鸣,说服不成,杀一儆百。这连起来,可不就是——若思胡说嘛?”
“而且,这里面,也没有一句话提到周抚,和李家啊?戴兄是怎么将这事和周抚联系上的哪?”
“那当然是有……”
“有什么?别犹豫,说出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有内探,强兵在侧,肯定是要有些防备的。”
“哦,既然有内探,何不带上来说清楚哪?”
“这……”
“怎么?戴兄就打算用这么一嘲讽拉满的文字,治我的罪嘛?”
“带上来。”
戴渊一摆手,内探被带了上来。
“哦,就是你给戴大人通风报信?”
“是,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既然是你亲眼所见,你为什么不早报告?你得了谁的命令,你是不是以为他带三千甲士,是要刺杀什么大人物?”
“没有,这位大人不要污蔑小人,小人只是被看得紧,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才跑出来,事情就都已经生了。”
“哦?那就是说李家的事情,你也参与了?杀人灭门,也有你的一份?”
“是,不是,小人是被逼的,小人如果不动手,难免会送命。”
“好,就算你是被迫的。那些人哪?他们现在去了哪里?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吧?”
“小人不知道,小人被人偷袭了,套上袋子丢掉了河里。幸亏小人水性好,才逃了一条命出来。”
“好,我算你说得都是真的,这里面又有我什么事情哪?”
“我亲耳听到,周抚说了乌衣巷,说了王家。”
“哦?那会不会是他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哪?你们戴大人没和你说嘛?我可是建康城里,遭受刺杀最多的人。”
“怎么可能?周抚还是从大人手里拿到了李家的罪证。分明大人才是幕后主使。”
“等等,事情一件件的说,要讲证据,不要诛心。你刚才说什么罪证?”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哪?就是昨天大人亲手交给周抚的那封石勒的密信。”
“哦?我有点记起来了,我请周抚将军去调查一下建康城里礼通胡奴的叛徒,这不会也是一项罪名吧?戴大人,还请谅解,你帐下这些人,良莠不齐的,说不定里面就有石勒的内奸。”
“长豫哪里的话,肃清胡奴奸细,自来是本官要之事,长豫能够助力出手,渊感谢还来不及哪。”
“那就是说,我截获这封密信,不是罪过,不能因此锁拿我?”
“当然,今天来锁拿你,是你滥用了情报,枉杀了李家满门。”
“等等,这事和李家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