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庄尚书在朝上多年,宫里又还有一位得宠的娘娘,要是他们真舍得下本打压你,你以后在朝上肯定会很艰难,现在我们必须韬光养晦,相公,如果庄家真的只是在云辞坊下订单,就算刁难我们一番,这事儿我们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李绮罗有些担心,如果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庄瑜一再在她面前跳脚,想都不用想,直接几针解决了算了。可现在,她有丈夫,有孩子,还有对她很好的婆家人,万事都不能随心而来。
秦伀握住李绮罗的力道加大,他左手轻轻捋了捋李绮罗的头“别的事我可以忍,但他们不该欺辱到你的头上,我费尽力气努力考过科举,为的是让你和孩子有好的生活,而不是让你随意被人践踏的。”
李绮罗听了,心里软成了一汪水,她忍不住靠到秦伀肩上,“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忍一时,以后加倍找补回来如何”
“咿呀”李绮罗和秦伀相拥着,完全忘了怀里的几个孩子,子静和子姝一边一个,坐在李绮罗的腿上,子圭则坐在秦伀怀里,两人靠近,三个孩子挤成了一团,急得子静连咿呀声都出来了。
“抱歉。”李绮罗看三个挤在一起的孩子,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笑出声,她唤了声孙妈,孙妈便带着几个丫鬟出来了“把少爷和小姐带下去,给他们洗澡哄睡觉吧。”
三个孩子有些不乐意。
李绮罗嗔了他们一眼,三个孩子不敢闹,再看一眼秦伀,秦伀笑着道“去吧。”
子静小大人般叹声气,知道这事儿没办法改变了,便拉着子姝和子圭自己朝屋子里走去,边走还边说“洗澡澡啊”
等孙妈他们领着几个孩子走后,李绮罗轻声对秦伀道“相公,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秦伀摇头,他索性坐到李绮罗旁边,轻轻的抚摸她的背“绮罗,我已经有法子了。”
李绮罗一惊,“什么法子”
秦伀附到李绮罗耳边说了几句,末了轻轻问她,“能做到吗”
李绮罗摸着下巴看着秦伀,“做倒是能做到,只是这法子能行吗”她知道的独特刺绣手艺和异能的精进,要做到秦伀的方法还真不难。
秦伀轻轻一笑“剩下的,交给我。”
庄家果然在云辞坊下了订单,下订单的这天,庄瑜竟亲自来了,秦进作为掌柜接待“庄小姐,根据您的要求,如果嫁衣做下来”他打着算盘劈里啪啦一阵划拉,“共计两千一百三十二两,您是大主顾,我们去了零头,两千一百两,承蒙惠顾。”
价格一报出,庄瑜气歪了鼻子“什么,你们云辞坊是抢钱吧,知道我是谁吗,敢狮子大开口”
“庄小姐,您要求的这件嫁衣,不但需要极珍贵的金丝线,还需要上好的锦缎纱,这两样,不用我说,想必您也知道有多珍贵。而且我们云辞坊卖的便是独一无二的款式,您的这件嫁衣,我们会精心设计,而且您要求在一个半月内完成,本就非常困难,我们不得不另想法子,极费物力人力,收您两千两,实在算不得多。”
云辞坊走的是高端路线,来来往往都是京城的名流,庄瑜的声音一出,立刻吸引了二三层的人好奇的往下看。
恰巧这时李绮罗从外面进来,她脸上带了些讶异“庄小姐”
秦进忙拱手”夫人。”
李绮罗点头“秦进,这是怎么了”
秦进忙回“这位庄小姐想在我们云辞坊定制嫁衣,前后算下来,由于用料极珍贵,还有费心的设计,价格在两千两左右,庄小姐嫌贵了。”
李绮罗看向庄小姐“庄小姐,这价格确实有些贵,您若是觉得为了一件嫁衣不值当”
不等李绮罗说完,庄瑜哼一声“刚好就随了你的意是不是秦夫人,你想用价格吓退我,只怕是打错了算盘,我是庄家的二小姐,区区两千两银子岂会看在眼里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们做的嫁衣不能让我满意,那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李绮罗笑笑“庄小姐何出此言,庄府钟鸣鼎食之家,这两千两银子自然不会被庄小姐您放在心上。秦进,你虽是我秦府的下人,但这云辞坊是你名下的产业,接与不接你自己做决定。”
秦进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冲庄瑜拱了拱手“庄小姐,要不,这单子还是算了吧,万一我们做出来的效果您不满意”
庄瑜讥讽一笑,虽是在和秦进说话,眼睛却盯着李绮罗“不行,刚刚你既然已经报出了价格,这单子就算云辞坊接了,想要反悔真视我庄家如无物李嬷嬷,给钱。”
庄瑜身后的嬷嬷上前,竟真的掏出了两千两银票放到了柜台上,冷冰冰的盯着秦进“钱我们庄府给了,单子你们云辞坊也接下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云辞坊必须接着。”
秦进如丧考妣的收起银票。
庄瑜得意的哼一声“好好做,这嫁衣对我很总要,容不得一丝瑕疵,我会勤派人来查看的。”说罢她挑衅的看了一眼李绮罗,带着丫鬟婆子坐着轿子走了。
云辞坊里的这些名门小姐和贵妇们看着庄瑜远去的轿子,偷偷低笑一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庄瑜是因为名声不好,这才被庄大人嫁给了年近三十,可能已经娶妻的黄卓,要是换了她们,恨不得躲在家里不出来,一直不被人注意才好,偏庄瑜,这么高调的到云辞坊来定制嫁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秦进跟着李绮罗进了后院,“夫人,我都照您和老爷说的做了,接下来怎么办我看那庄小姐肯定会对我们多加刁难。”
李绮罗嗯一声“没事,有我和相公呢,你照着我吩咐的去办就行了。”
秦进虽然不知道李绮罗和秦伀这么吩咐的用意,但他直觉这事儿肯定没完,当下弯腰“小的知道了。”
后面的日子,庄瑜果然三天两头带着人到云辞坊,一会儿说用料不好,一会儿又说款式不行,一会儿又嫌绣娘的技艺不好,云辞坊大半的绣娘都抽调出来忙这件嫁衣了,加上庄瑜时不时的难,让云辞坊着实狼狈,秦进都在庄瑜的刁难下瘦了好几斤。
李绮罗不去管,而是在府里重新拿起了针线。
重新将针线拿在手里,她竟打从心里感到愉悦,纤纤十指跃跃欲试。
让孙妈她们带着孩子不让来打扰她,她关在屋子里全身心的开始刺绣。
如此过了半个月,秦进实在受不了了,他忍不住向李绮罗道“夫人,庄小姐明摆着就是故意找茬,她隔几天来一趟,那嫁衣就要重新做一回,我看她就是想我们在限期内做不成,好损害我们云辞坊的名声。”
李绮罗无所谓道“随她吧,她闹的动静越大,别人看见的也就越多,明理的人还是大多数,就算真的完不成,也不会对云辞坊造成什么影响。”秦进说的不错,除了故意恶心她,庄瑜只怕就是打的这个算盘,不过,云辞坊做的是独一份的买卖,没有能和它形成竞争的其他势力,庄瑜的这番打算只会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