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李氏看着戚月指责道:“你居然还想赶走你舅舅?果然是没爹没娘的东西,一点都不懂得孝敬长辈。算了我也懒得骂你,你赶快把钱和房子拿来就行。”
戚月简直听笑了,面上尽是嘲讽,“你这么大的脸,不去堵臭水沟都可惜了。”
李氏还要说什么,可戚月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耗光了,干脆利落地扔下句:“没钱,不给,滚!”
此言一出,李氏像是逮住了天大的把柄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着戚月哭嚎:“哎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辛辛苦苦把这没爹没娘的小野种拉扯大,结果就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啊……”
跟她一起来的那些人也开始指责戚月。
有个看着年岁比李氏稍小些的快步冲上来去扶李氏,“哎呀堂姐你快起来。”说着又转头瞪向戚月,“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她好歹是你的舅母,来你夫家不说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居然要她滚?”
“就是!太没教养了。”
“这种孩子放在我们家,一天得挨八遍打!”
“太过分了,要我说就不能跟她客气!你看跟她好说好量的她听你的吗?”
……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挽起袖子作势就要动手,喻晨大步上前,将戚月护在身后,目光扫过人群,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阴狠,“我看谁敢动她。”
戚月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被他低沉的声音小小地震慑了一下。
身后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钟秀秀急吼吼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虽然怕,但还是担忧大过了一切,她紧紧护着戚月,虎视眈眈地瞪视着人群。“你们不许欺负姐姐!”
李氏愣了一下,突然多出来个眼生的小丫头,也没能让她的嘴客气一点,“你又是哪里来的小贱种?戚月那个赔钱货也放心你在身边,不怕你背着她勾引她男人?”
“你!”钟秀秀到底是年纪小,听了这等污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红了。
戚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秀秀,去把井边的水桶拿来。”
钟秀秀愣了下,顺从地跑去将满满一桶水连带着里头的水瓢都提来了。戚月伸手在冰凉的水里拨了拨,而后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对着李氏和她堂妹一人泼了一瓢水。
两人猝不及防被泼了满头满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要作,就觉被水泼过的地方又痛又痒,那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忍,让人忍不住想要躺地上打滚。
众人眼见着她俩被泼了水正欲骂人,突然都躺地上哀嚎着打起滚来,一时都有些懵。
戚月才不管那些,提起剩下的水朝人们泼去,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都已经躺地上打滚去了。
钟秀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心道这水不就是她刚从井里打上来的那桶吗?除了凉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吧?至于这样满地打滚的吗?
“你们不清醒,我来帮你们清醒清醒,”戚月看着他们冷声道,“要是再不滚,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往你们身上泼什么。”
众人有心想骂人,可身上实在太痒了,稍微抓一下就疼得像被扒了皮,那一瞬间,众人心中对戚月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她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一定是使了妖法!
生怕戚月还有后手,众人赶紧连滚带爬地起来,相互搀扶着“哎呦嘶哈”地跑了。
戚月转头看了眼那木桶,想起这是别人家的东西,便自觉对喻晨道:“那桶和水瓢都别动了,晾几天再用开水烫一烫就可以了。”
钟秀秀回过神,满脸崇拜地问:“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没什么,我在水里加了一点万蚁噬。”
戚月说得稀松平常,钟秀秀却听得云里雾里。
“万蚁噬?”钟秀秀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戚月。
戚月这才想起这东西是她自己做的,就是前世也没人知道配方,便解释道:“字面意思,接触皮肤会像万只蚂蚁爬过去似的,要是忍不住挠了,就会像被蚂蚁咬了一样痛痒,会越来越想挠,直到皮开肉绽。”
钟秀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可一想到那些人那么过分,就十分解气道:“活该!这群人就该遭点报应,说话太难听了。”
戚月勾起嘴角,抬手摸摸她的头,问:“吓到没?”
钟秀秀摇头,“没有,就是心疼姐姐,你以前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以前的原身何止是辛苦,可那些都不是戚月所经历的,她只能算是个旁观者罢了。
她朝钟秀秀笑了笑,道:“也还好,你看,现在只有我能欺负他们的份儿。”
这场小插曲没能影响到两个女人,下午戚月张罗着要去县里给刘婶拿药,可去老赵家一问,老赵和骡子都在县里还没回来,无法,只得再辛苦喻晨一下。
去县城的路上,戚月忍不住道:“自家没个赶路的牲口太不方便了,总不能一直这样用走的呀。”
彼时喻晨刚被戚月偷偷塞了钱,说是将上个月和这个月的房钱和吃食钱给他,连带着把钟秀秀那份都补上了,说是不能让他吃亏。
不知道为什么,戚月越是这样斤是斤两是两地跟他算账,他心里就越不痛快,因此听到戚月这番话不由自主地就想怼人。
“你不是赚了钱么?可以自己买只骡子养着,这样就不用求人了。”
戚月没听出他语气中夹带着的不满,反倒真的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别说,你家院子里还真的够养的,只是既然都肯花钱买了,不如一步到位买好的。”
她忍不住回想起昨天坐在马车里的感觉,马车可比骡车快多了,以后她肯定不可能时常待在村子里,大多时候都要到处跑,如果有个马车,想去哪里都太方便了。
戚月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城门口已经没有官兵守城排查了,三人正要进城,就见城墙上贴了张带着画像的纸。
喻晨驻足看了一眼,钟秀秀也看出不对,看看画像又看看戚月,轻轻“咦”了一声。
戚月满头黑线地看着那画像,实在不想承认画上的人是她自己。
她知道顶着那么大一块胎记,她的脸肯定不会好看到哪儿去,可画像将她画的又丑了好几倍,尤其画像底下附带了几行略显潦草的小字,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一张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