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随手做的,你们就拿着吧!长辈过一回生辰,你们真要让我空着手来呀?”
刘老头还是有些为难,几次推辞不过,还是收了下来,戚月心满意足地笑了。
晒了半天太阳,刘婶已经困了,戚月本想帮着刘叔把人扶进屋,可老两口诚惶诚恐的,死活不让她动手。
所幸刘婶这会儿路走得还挺顺当,也就没叫院子里跟喻晨闲聊的两兄弟。
直到看着刘婶睡着了,戚月才从屋子里出来,见喻晨跟那兄弟俩也聊得差不多了,便一同跟刘老头告别,打道回府。
喻晨今日喝了不少,也实在是盛情难却,回去的路上虽然刻意离戚月远了不少,但戚月还是能闻见若有似无的酒味,倒是不难闻。
假秀才永远都是一副淡然自处的模样,仿佛永远不会被俗事影响,现在这样倒是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愣神间,三人已经快到喻晨家门口了,远远的就见院门外停着辆马车,旁边站着一男二女,正东张西望地仿若在等什么人。
走近了看,三个人里两个是戚月认识的,正是那卖鱼妇人和她弟弟,另外一个女人做妇人打扮,看着年纪比男的小点儿,可能就是卖鱼妇人提过一嘴的弟媳。
戚月之所以对这姐弟印象好,也是因为卖鱼妇人提的那一嘴。
即使放到她前世那个开放的社会,女人不光要背负生儿子的使命,甚至还要背负诸如“不下蛋的母鸡”这类骂名,很多男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有问题的那一个,仿佛一旦承认了就会失去做男人的尊严。
而戚月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科学可言,对女人施加的压力也只会更过分。是以当她听见卖鱼妇人大大方方承认生不出孩子是自己弟弟的问题时,对他们一家的好感一下子就拔高了不少。
“大妹子你们回来啦!”卖鱼妇人眼尖地看见他们,满脸兴奋大步迎了上来。
戚月朝她颔,歉疚道:“抱歉,去给一个长辈贺寿来着,让你们久等了。”
卖鱼妇人浑不在意道:“嗐!这有什么可抱歉的,你也不可能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就等我们吧!”
她招手将另外两人叫来,继续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夫家姓郑,你们叫我郑大嫂就成。这是我小弟,安羽丰,我弟媳杨兰,你们叫她小兰就行。”
杨兰长得并不多出众,但很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属于耐看的类型,人也沉稳。一出声也是温温柔柔的,像蒙蒙烟雨里滋养出来的小姑娘。
戚月朝他们笑笑,问:“看来你们回去是商量好了,决定在我这治病了?”
郑大嫂坚定地点头。这次的决定,主要还是她努力说服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小弟的病在戚月这里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更何况戚月也的确是有本事的,她回去跟家里说戚月救回来一个中风的病人后,家里人就都动摇了,后面的劝说就容易很多。
喻晨闷不做声地将院门打开,放几人进门。
房间在姐弟二人上次来的那天就让钟秀秀收拾出来了,为了防止他们要是真的回来了临时收拾来不及。
戚月带着他们进了房间,郑大嫂才道:“这几天我让我小弟把家里生意上的事都处理好了,又怕他自己在你这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把小兰一道送来,他们夫妻俩能有个照应,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支使小兰!”
杨兰在旁连连点头,语气温柔道:“戚大夫自己就怀着身子,给丰哥治病肯定辛苦,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尽管吩咐。”
看得出夫妻二人的感情还挺好。
戚月不置可否,只问郑大嫂:“刘大嫂不住在这里吗?”
郑大嫂摇头,“我得回去卖鱼,家里也还有公婆和孩子要照顾,不能离人。我尽量抽空过来,给你们送些好吃的——哦对了!”
她说着一拍脑门,想起什么似的道:“你瞧我这记性,马车里还有我这次给你们带来的鱼虾呢!有活的有晒成干的,红烧煲汤都好吃,我去拿来去!”
说着,风风火火就跑出去了,也是个急性子。
戚月笑着摇摇头,收回目光对安羽丰道:“安公子坐吧,我先替你切脉。”
安羽丰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恰好钟秀秀端着三杯刚烧开的白水走进来,分给他和杨兰。
戚月之前倒是从没想过待客方面的问题,毕竟她和喻晨都没什么客人会来串门子。找戚月麻烦的倒是不少,她不扬他们点儿稀奇古怪的药粉就算脾气好了,哪可能还笑脸相迎给他们端茶倒水,
难得觉得有些寒酸,戚月道:“家里没有什么能招待客人的东西,你们别嫌弃。”
安羽丰淡笑说无妨,杨兰则直接捧着杯子小口喝了点热水。
正给安羽丰切脉呢,郑大嫂去而复返,手里却并没拿东西,进门就笑着道:“我把东西搬门口了,稍微有点腥气,怕戚大夫闻不了。”
钟秀秀听了赶忙道:“那我把东西挪后院去,那儿背阴,比前头要凉快一些,我们买回来的生肉都放那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哎!东西可沉了我帮你搬!”郑大嫂追了出去,“放后院不会招耗子野猫啥的吗?”
“我姐姐可厉害了,配了一种药洒在后院墙根以后,别说野猫耗子,连苍蝇都见不着。”
“那也太厉害了……”
谈笑声渐远,戚月也慢悠悠收回了切脉的手,道:“既然安公子和家人信得过我,接下来就都交给我,安公子不必想自己能不能好,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能回去诸如此类没什么用处的问题,只当是携妻到朋友家小住的。”
说到这里,戚月停顿了下,轻松淡雅的笑意很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跟着放松下来。
她继续道:“只是这个朋友恰好会一些保养的方法,也很乐意让你在这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