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钟秀秀又自言自语嘀咕道:“要是跟给小兰姐的药膳相冲就太可惜了,我觉得我这回做的还挺好吃的……哎哟!”
钟秀秀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揉着被戚月弹红的脑门儿,要哭似的问:“姐姐你干嘛呀?”
戚月收回手,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嘀咕什么呐!傻乎乎的,山楂糕跟药膳不相克,给你小兰姐多送些过去,让她吃着打时间玩儿。”
说到这,戚月也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不禁道:“这两日应该让喻晨去一次县城,买些能招待人的茶叶什么的,这天天给人喝白开水,显得我们又寒酸又抠门似的。”
钟秀秀听了,忍不住乐出了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我还以为白水是姐姐的什么养生秘法,原来只是你忘了呀。”
“边儿去!”戚月白了她一眼,转而道:“说到养生,你倒是提醒我了,除了药膳,我还可以给他们俩配些药茶来喝,尤其等安公子醒后,这东西日常当水喝,也能起到滋补作用。”
她说着,又开始让钟秀秀抓药,这些日子钟秀秀抓药都抓习惯了,几乎对方刚开口就条件反射似的行动起来。
药茶很快就配好了,戚月的小药房这会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让钟秀秀将杨兰那份连同山楂糕一起送去,自己留下来收尾。
不多时,门就又被推开了。
戚月没抬头,只当是钟秀秀回来了,笑着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你不是很喜欢跟你小兰姐聊天的嘛?”
“是我。”
清朗儒雅的声音一出,戚月手上的东西就是一顿,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向喻晨——这人最近是不是凑的太近了?怎么哪哪都有他?
喻晨像是没注意到她古怪的目光似的,自顾淡然地走了进来,缓声道:“今晚换我替安公子行针,你在旁把关,可好?”
闻听此言,戚月忍不住轻嗤一声,转头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药材,显然是没将对方的话当人话听。
喻晨却不死心道:“你让我撤了三天的针,不就是让我自己把握下针的分寸吗?我现在已经把握得差不多了,觉得可以试一试。”
戚月都收拾完准备往外走了,听见他最后一句忍不住回过头,哂笑道:“试?你当给人诊病是儿戏吗?只看了三天就想在病人身上试,你想的也太美了!”
纵使前世学行针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师父都狠得下心让戚月拿她身上的穴位练手,练了足足两年,师父才准许她独自给病人行针。
这假秀才真当自己是大罗神仙什么都会么!
她语气不善地说完话,再不想搭理人,绕过对方就想出去。
却听他在后面道:“其实第一天我就试了,在自己身上。”
戚月:“……????”
满眼震惊地回过头,就见喻晨挽起两只袖子,手臂上这次在安羽丰身上需要用到穴位都或大或小地有点血痂。
这种伤痕戚月很熟悉,几乎一看见就能回自己给自己当小白鼠的日子,再看看面上无比平静的喻晨,戚月心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情绪。
良久,才忍不住道:“你疯了吗?”
喻晨自然不会说,自己希望她早点将替安羽丰行针的事交给他,只平淡道:“总不能毫无经验就到病人身上胡乱扎。”
戚月:“……”无法反驳。
她顾不上避讳什么,找扯过他的手原地切了个脉,见他脉象还是原先那一团乱麻似的没甚变化,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再开口,语气就多了些责备的意味:“你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我都还没开始给你治疗呢,你也不怕自己给自己折腾出什么别的毛病来。”
三天过去了,喻晨再没提起给自己治病的事,戚月也只当突然让他凑八千两也不是件容易事,是以这几天也没再提过。
现在这么一提,戚月忍不住问道:“那八千两你到底还能不能凑的齐了?”
“能,只是现在不太方便,”喻晨朝她笑笑,又问:“你现在也不缺钱,干嘛这么着急?”
戚月勾唇一笑,眼里亮晶晶的,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谁会嫌钱多啊。”
喻晨的耳力自然是将她这点碎碎念听得一清二楚,不禁觉得好笑。
她是真的不知道凭着她的本事,以后定然是不会缺钱的吗?
喻晨道:“试验的时候一次只可着一个穴位来,主要是想同步拔针时的手感,等一个穴位扎不了了,就换下一个。”
戚月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难怪短短三日,他手臂上几处穴位就变成那个样子了。这人是没有痛觉的吗?
她前世虽说也是拿自己练手,但好歹有师父盯着,人家的原话就是你尽管扎,只要不作死往死穴上扎,他就都能给你兜住。
可喻晨就太虎了,闷不做声搞大事啊这是。
戚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以后不许拿自己练手了,拿块肥肉试试手感就得了……别拿我的针试啊,自己找一副去!”
喻晨忍不住牵起了嘴角,从善如流地说了声“好”。
他正要问问戚月到底同不同意自己接替她给安羽丰行针,就听钟秀秀风风火火跑进来,一眼先见到的喻晨,他盒个子高,正好挡住了戚月。
钟秀秀没见到戚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问:“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我姐姐呢?”
戚月满头黑线地从喻晨面前挪出来,问:“怎么了?”
钟秀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犯蠢了,嘿嘿傻乐了一阵,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哦对!姐姐,县里那个宋大夫来啦!”
“宋大夫?”戚月意外道,“济世医堂的宋大夫?”
钟秀秀猛点头,“嗯嗯嗯!说是有急事找你,我请他到堂屋坐一下,给他倒了杯热水,就赶忙跑过来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