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朝他看去,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梦话”
就见他在纸张上写道:就算晚上关了窗,纸糊的窗子一捅就会破,保不齐会让我那二哥的人看见,到时候可说不清楚。
戚月:“……”
一边夺过喻晨手中的笔写字,一边冷冷道:“不会,我立马改嫁找个更好的!”
——哦,那正好,反正他都是要起疑的,干脆我还回我房间住?
生怕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再度陷入僵局,喻晨找补般继续写:白天是我孟浪了,今后绝不再犯,拜托你先帮我把这出戏做完吧。
“那样似乎也不错,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为了我浪费大好年华,只是我大抵是要在底下难过一阵了。”喻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灼灼如星辰。
戚月蹙了下眉,“快点去孟婆那里领汤,前尘往事都忘了,自然也就不会难过了。”
——凭什么?
“那我可舍不得,如果可以,我不想入轮回,就一直做个游魂在你身边看着你。”
——再加一千两?
“大晚上的别讲鬼故事!”
——成交!
喻晨低低地笑了一阵,而后又开始咳。
戚月才不管他是在笑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是在笑自己财迷。
老话说得好,有钱不赚王八蛋,谁会跟钱过不去?尤其这假秀才的钱,赚少了都是她自己吃亏!
戚月将用过的纸烧了,桌子搬到地上,再将烛火都吹熄了,这才有些别扭地坐在了床边。
喻晨自觉地往里让了让,给戚月留足了地方,还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做似的,将戚月抱来的被子叠成卷,横在两人中间,上面盖条宽一些的被子,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戚月这才满意了,和衣钻进了自己这边的被子里。
这一夜注定难眠,戚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闭了多久的眼,好容易酝酿出了睡意,却又开始做一些乱糟糟的梦。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梦里都是自己跟喻晨争执的画面,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争吵、对峙,气得戚月差点醒过来打他一顿。
到后来,画面又渐渐变了,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原身住过的那个小破屋里,还是没经过修葺的漏风漏雨版。
戚月觉得她意识是清晰的,可身子却不听使唤,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给自己诊个脉看看生了什么。
可光凭借感官也能大概猜到,她应该是中了迷药一类的东西。
小破屋的木门“嘭”地打开,一个人踉跄着栽了进来,显然是被推的,随后木门又“嘭”地关上,一时间,屋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属于成年男性的粗重喘息声,沙哑,又带着浓重的情欲。
戚月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致使原身怀上孩子的那段记忆!
戚月想挣扎,可除了意识,她什么都控制不了。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原身的挣扎和恐慌,以及她费力地想要转头看清屋子里多出来的男人到底是谁。
可屋子里太黑了,唯一的光源还是透过小窗洒进来的微弱月光,而那人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一步步走来的人影身量颀长却略有些单薄,身上散出来的怒意简直犹如实质。
……
最后,那人好像说了什么,可戚月还未听清就被惊醒了,而后才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她醒来都还摆脱不了那些绝望和恐惧的情绪。
这无疑是原身的记忆,可戚月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梦到这些。
她想起身喝点水,冷不防听见喻晨在旁问了句:“做噩梦了?”
戚月一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没好气儿地低声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就你长嘴了!”
喻晨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那我下次提前通知你一下我要说话了?”
戚月骂了声:“滚!”
而后,她一翻身下了床,几乎逃也似的跑去桌子边灌了一大口凉水。
见了鬼了!她竟然觉得喻晨跟梦里那个声音有一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