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藏地凤浪茫然地皱了皱眉头,说:“我没有纠缠大师兄,我对他只有敬仰,没有旁的,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灵毓嗤了一声表示不信和不屑。
“反正,能说的话,我都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灵毓说完便要离开。
他没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藏地凤浪,突然变了脸色,一双眸子爬满了紫色的冷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似的。
他的神智同样有些不清晰,晃了晃身子,往前走两步,看起来摇摇欲坠。
紧接着,藏地凤浪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从后面猛然朝着灵毓冲了上去,死死捏着灵毓的脖子,咬牙切齿说道:“你是我的,是我的!我要让你忘了他,彻彻底底地忘了那个男人!你是我的!”
晏天痕目瞪口呆,甚至还觉得有些夸张了。
蔺玄之却是脸色阴森,道:“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对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之前便想,他该不会是受虐狂吧,你对他那么差劲儿,他还非得要跟在你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没想到,竟是有这一层在里面。”
晏天痕眨眨眼,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
蔺玄之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晏天痕说:“从很多事情都能看出来啊,而且,你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啊。”
蔺玄之一乐,道:“这话我爱听。”
晏天痕也笑了笑。
但实际上,这种场面之下,两人谁都笑不出来,他们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忐然的,是无法形容的复杂。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灵毓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段,恰恰便包括了长生对他倾诉衷肠的那一段。
失去了精神支撑的灵毓,又受了伤,脾气越执拗和暴躁,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的壳子,焦躁不安地快朝着他的房子跑去。
藏地凤浪站在一滩血前,拍了拍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滩血,当即便吓得往后面一跳,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现没有伤亡的人,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了。
边走还边说:“大师兄下手这么快,还敢不敢给我留点活路了?我也很喜欢灵毓师兄的好伐?哎算了算了,有了师兄就不要师弟了,这日子不好过啊。”
晏天痕:“……”
蔺玄之:“……”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藏地凤浪。
晏天痕说:“大哥,你现了吗,他根本就记不得他对灵毓动手的事情了。”
蔺玄之点点头,道:“控制他的那个人,对他的掌控越来越厉害了。”
晏天痕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若是如此,我大概是知道师尊为何要让我动手杀凤浪,又为何将此事,秘而不宣了。”
唯有同为煞修的灵毓亲自动手,才能够将属于藏地凤浪体内的煞气悉数收为己用,更何况,道祖已经亲自试过,他并非藏地凤浪在煞修身份下的对手。
而之所以秘而不宣,不过是因为,藏地凤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令人感到恐怖且绝望的杀戮,从头到尾都非他所愿,他是无辜的,做那些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若是藏地凤浪必须死,那他的名声,也必须保全。
道祖尝试过很多法子,比如将凤浪锁在他的身边,日夜看管。
但是他很快便现,藏地凤浪随时随地都可能释放出另一个自己,不管多厉害的阵法,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破解。
在两处灭门惨案又一次生之后,道祖终于受不了了。
圣人找上他,道:“已经有人看到了凤浪的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冲上灵山,让你交出凤浪了。若是让人知道他乃是煞修,又犯下了那么多案子,整个灵宗的地位,就会不保,非但如此,九界的人心,也将会彻底散乱了。”
道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痛哭失声。
他沉默了整整七天七夜,方才艰难地做出他这辈子曾做出的最令他痛恶自己的决定。
他找来躲在房间里面许久都不曾出来的灵毓,对他说道:“我知道是藏地凤浪对你下了手。”
灵毓一愣,抱着自己的双腿,抬头看着道祖。
道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也知道你如今是个煞修。”
灵毓有些慌张地捏紧了裤腿。
道祖说:“不必害怕,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你替我,去完成一项任务吧,这个任务,很难做到,但你必须去做。”
“你去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