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炸弹犯是如何知晓这点的呢?”
这个问题提出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瞬间如芒在背的恐怖。
是啊,炸弹犯是如何知晓这点的?他为何能够如此精确的卡准爆处组警察的出警时间?
哪怕每个人内心此刻都已有猜测,但这个答案听起来过于荒谬,因此谁都不敢率先说出口。
“这个炸弹犯,有着非常出色的反侦察能力。”最终,依旧是九条九月开口作出总结:“还有着训练有素的身手,能够在完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瞬间击晕一名接近成年的女性。他刻意提醒警视厅前两枚炸弹的存在,或许他并不想伤害普通民众。”
“松田阵平还跟我说过。”她捏紧了手指:“他说——这枚炸弹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结构最为精密度炸弹。”
出色的反侦察能力,远超常人的□□水准,形容在炸弹犯身上似乎听起来有些可笑的责任心,还有……对爆处组出警流程的熟悉。
哪怕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切线索也都导向唯一的那个结论。
“所以,这个安装炸弹的犯人……是爆处组的警察。”
爆处组的警察……恒原队长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可能性最高的答案了。
“但是。”萩原研二带着疲惫的神情闭了闭眼,“他应该不是爆处组现役的警察。”
“为什么这么说?”九条九月怀着疑问望向他。
“因为啊。”萩原研二声音颤抖的说道:“虽然今天我没能去成,但是其实前几天,我和小阵平……就在商量着要去米花商场了,这件事爆处组的人基本都知道。如果是现役的成员,为了计划的成功性,不可能会把投放炸弹的时机选在有两个拆弹警察同时在场的时候吧。”
萩原研二的推断说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调查已退役爆处组成员的信息!尤其是与月冈家有交集的人选中有没有退役的爆处组警察!”神田系长立刻下令。
“那个炸弹犯对月冈小姐可真是残忍。”一旁的3系的警员喃喃自语,“让她打电话给警察,却算准了警察无法及时拯救她,故意要她从希望跌落向绝望的深渊。”
但是,犯罪者的行为依旧有不能解释的地方。
既然知道警察肯定无法及时拯救她,炸弹犯为什么又要在炸弹爆炸前十分钟用设定的闹钟叫醒昏迷的人质,并让她打电话求助警视厅呢?
仅仅是为了戏弄和挑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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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的结果是,没有。完全没有。
警视厅爆处组所有的退役警员,符合犯罪者身高身材,以及没有案发时间不在场证明的一共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是已经年过七十的老爷爷,根本提不动那么重的两个行李袋,另一人退役前左腿受伤,走路时两腿的不协调感非常明显,和九条九月在监控录像中看到的截然不同。并且这两个人此前与月冈家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事情于是再度陷入了僵局。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即使因为群情激愤使得肾上腺素飙升,但除了九条九月,在场的警察们都逐渐有些熬不住了,值班的警员体贴的为他们每人倒上了一杯咖啡。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九条九月想。
此前他们的推断,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为什么会筛选不出炸弹犯的身份?
虽然摄像设备并不算很清晰,但她目测的身高应该是准确的,难道是犯人刻意改变了身形吗?但犯人身形消瘦,应该不会有很大的修饰余地。况且不想被发现行踪的话他只要跟第一次时一样躲过摄像头就好了,没有必要非得多此一举。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犯人有这样出众的反侦察能力,行事又那么谨慎,为何会让监控设备拍下自己的行踪?还有,为什么犯人要安装前两枚炸弹,还要通知警视厅,这对他而言明明没有任何好处。
室内的气氛太过沉闷,九条九月打算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整理一下思路。但转了一圈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最终她还是坐在了会议室外的长椅上。
在她出来后不久,会议室的门又被从内推开了,是萩原研二。
“九月酱,你觉得,这有可能是犯人刻意设计的不在场证明吗?”坐在了她身边后,萩原研二以一种带着思虑的表情问道。
“犯人的,不在场证明?”九条九月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
“是啊,我觉得之前的推断并没有问题,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就在于炸弹犯的筛选条件了。”萩原研二看着她轻声说道:“你之前说的外貌特征,是建立在安装两枚炸弹的都是同一人这个基础上,但实际上,不论是两次炸弹的复杂程度,还是犯人展现出的行为模式,都是截然不同的不是吗?”
“犯人明明可以一次性将四枚炸弹全部安置完毕,但却不知为何将行动分为了两次进行,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行为非常刻意吗?”他提醒道。
“但如果这是犯人刻意进行的误导,就说的通了。犯人就是要让我们以为有着下午四点的不在场证明的不可能是炸弹犯,但实际上,犯人真正亲自行动的只有中午绑架人质和安装监控室旁边的那个炸弹。下午的炸弹从外形上是看不出来的t,说不定可以雇佣别人完成,这样就算那个雇佣者的身份被人查出,也刚好可以替他顶罪。”
“对啊。”萩原研二的推断非常有道理,如果是这种情况,警方迟迟无法找到匹配的疑犯这件事就能说的通了。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筛选条件就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