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再也不會欺負你,也不會容許任何人來欺負你。你不要再生大哥的氣了,玖兒?」
……
這些話她聽不到,卻也正因如此,他才敢說。
不知為何,在佩玖的屋裡,時間便過的飛快。穆景行轉頭看一眼更漏,竟是五更末了。他又看眼窗外,已有淡淡紅雲浮起,怕是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天就能亮起來。
穆景行起身,自知不能多待下去,但握著佩玖的手,又如何都不忍撒開。最後他俯了俯身,臉與佩玖靠近。
他想要親親妹妹的臉蛋兒……
懸空遲疑了片刻,穆景行閉上眼似是有意克制,睜開時便將目標上移,最終溫熱的薄唇落在了佩玖的眉心。
深深印了一下,他便抬起頭來,戀戀不捨的轉身出了屋。
天大亮時,佩玖仍是沒有醒酒。
擔心小姐傷了胃,香筠推了推佩玖,有意將她喚醒:「小姐?」
「小姐?」
「小姐,您先醒醒。奴婢餵您吃幾口米粥,再繼續睡。」
被吵的有些煩了,佩玖眉頭蹙起,「哼唧」了幾聲,抻著被子往頭上一蒙,翻了個身兒繼續睡。
香筠沒辦法,只好由著她。起身將米粥放了一旁,出去洗昨晚小姐回府後換下的衣裳。
應著一聲屋門被關上的動靜,側身朝里的佩玖緩緩睜開了眼。她不是沒醒,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有太多東西需要消化。
昨晚她真的是醉的不醒人世了,然而酒醉三分醒,好似總有個相對清醒的她,在她醉倒後游離出身外,在一旁冷靜且睿智的看著。
昨晚那個男人,是秦綸。是崇寧長公主的附馬!昨晚她不知,可如今,她卻是對起來了。
附馬爺出現在甜水鎮,出現在她家老宅子裡,且還能變戲法兒似的挖出一罈子女兒紅給她喝!他對那個家,竟是比她還要摸的清楚。
他為何要撒謊說自己是甜水鎮人?還說什麼宅子小來了客,故而來此借住一晚?呵呵,多麼敷衍人的謊話。
細細想來,駙馬爺所說的那個故事,和佩玖的童年不謀而合。
難道……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中閃現,佩玖眉頭蹙起,沒有勇氣承認。她又將尚記得的那些話捊了捊,而後起身換了衣裳,去找娘。
這個時辰,穆伯伯該是上朝還未歸。佩玖想著房裡只有娘和寶兒,便直接叩門了。
菁娘過來開門,見是女兒,又驚又喜,立馬握上她的雙手,將她拉進屋去,「玖兒,怎麼起這麼早?頭還暈嗎?」說話間,菁娘已將女兒拉到床邊坐下,並往她膝上蓋了層薄被。
佩玖搖搖頭,「不暈。」
菁娘不信,又起身去倒了些熱水,端給佩玖:「大夫說了,多飲些清水亦是解酒的!」
為使娘不再擔心自己的身體,佩玖端起杯盞乖乖的飲了幾口,然後將杯盞放到床畔的小案子上。
暈肯定是暈的,便也正因著倒醉的後勁兒在此,佩玖才敢來找娘問及此事。若非這種狀態,怕是她即便有了十足的證據,也不敢找娘來對質。
「娘,玖兒有事想問您,您答應玖兒不可動氣。」佩玖軟軟的鋪了個墊。
第63章
見女兒以如此正式的口吻開了頭,菁娘先是怔了怔,既而想著佩玖應當是問與姜家季家有關之事,便又握上她的手,點點頭,鼓勵道:「玖兒想問什麼便問,慢慢說,娘聽著,娘不氣。」
她不怕女兒問,就怕女兒憋在心裡什麼都不與她道,像昨日那樣一個人跑出去犯傻!
然而佩玖開口,卻也給了菁娘一個意外:「娘,我親爹可是姓秦?」
菁娘原本握在女兒手上的一雙手,頓時驚慌的撒開!蹙眉凝視著佩玖:「你……你為何突然問起這事?」
「娘,他是不是叫秦綸?」佩玖追問道。
就見菁娘的臉已變了色,她別過頭去不看佩玖,臉上既有怒意,也有懼意。埋藏十多年的秘密,難道就要這樣揭開了嗎?菁娘不想如此!
「不是!你不姓秦!」菁娘語氣篤定,她並沒有誆騙女兒,佩玖的確不姓秦。畢竟「秦綸」這個名字,也只是他為得童生名額冒用來的。
「那……」見娘矢口否認,佩玖一時有些亂了方寸,不知再如何問下去。捊了捊,佩玖更加貼近的問道:「那娘可認得附馬爺?崇寧長公主的附馬!」
菁娘虛了下,但還是矢口否認:「不認得!」
「那上回崇寧長公主得子,全京城的勛貴官眷皆去了,娘卻為何不去?」
「你見娘什麼時候喜歡摻和那種場合!」菁娘氣的站起,怒目瞪著自己女兒。
借著那殘留的些許酒勁兒,佩玖也不退讓,跟著娘起身,繼續辯駁:「那嬸母呢?嬸母獨自帶養著濟文濟武長大,門出的比娘還少。可那日就連嬸母也去了!」
「那時娘身懷六甲,懷了寶兒!」菁娘義正言辭。
見娘真的動了氣,佩玖苦笑著低了低頭,語氣跟著低矮了幾分,卻也沒有放棄:「娘從不是嬌氣之人,懷著寶兒七個多月時,尚登過山禮佛。又豈會連個宴席吃不得?」
她並非有意與娘爭論這些,只是她太了解自己的親娘了。若非是心虛,娘是不會被氣到用這副語氣的。顯然,一切都被她說中了,附馬秦綸,就是她親爹。
佩玖突然跪了下來,直面著母親:「娘,玖兒不該惹您動氣,但是玖兒只想確定自己的身世。事到如今,即便是娘不肯承認,玖兒心裡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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