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如此安排,穆景行的臉上也瞬間綻出一抹明媚,忙道:「好!」
他想著有些話的確不適宜乾巴巴的說,不尷尬也變的尷尬了。若是先與父親飲上幾杯,待氛圍融洽,再慢慢提起,勝算便要大上許多。
父子二人各自上了馬車,一前一後行在長街上。
回到將軍府後,穆閻先叫來穆濟文穆濟武兄弟,將今日朝堂上的事說給二人聽。穆濟文穆濟武兄弟倆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加之民間威望莫名的高,更增了二人對功名的嚮往。一聽此事,便高興的不得了!
穆景行這廂回玉澤苑去換下朝服,路過花窗時情不自禁的就往隔壁的汀蘭閣望去。果真看到佩玖正在園子裡蒔花弄草。
如今春風和暖,汀蘭閣的園子裡正是蕃廡茂密,奇花爛漫,一片旖旎從風。隔著花窗賞花,便好似水中賞月,朦朧意境更添唯美。
且花窗那頭又豈止花團錦簇?環姿艷逸,人比花嬌。
「見過大公子。」
正恍神兒間,穆景行看到香筠隔著花窗給自己行禮。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下暗自窘迫。
轉瞬,他便掩下那抹不自在,大方的繞過月拱門來到汀蘭閣,笑著道:「玖兒,你移來的那幾株牡丹竟也開了?」
第65章
回頭見是穆景行,佩玖便甜甜喚一聲:「大哥來了。」
這兩日她的確心情是好,似是多年穿不透的迷霧,終於等來霧散雲斂,萬物清明的一刻。
「這株二喬,開的好。」說著,穆景行便將手伸向那株紫粉雙色的洛陽錦牡丹。
「哎,大哥!」佩玖急急伸手去攔,未等穆景行的手觸碰到那花瓣,她的手便先一步握上了大哥的手。
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魯莽,佩玖抬頭朝著穆景行解釋:「大哥,二喬嬌氣的很,香筠費了好大力氣在它身上。手若一碰,它就蔫兒了。」
「噢?」穆景行凝著佩玖佯作不知的笑笑,一臉風清雲淡的懵懂。
玖兒的手握在他的手上,這與他偷偷去握她的手不同。感受著對方的主動,才可心裡更加有底。
就在佩玖的手鬆離開準備抽回時,穆景行反手將她握了回去,關切道:「可是還不大舒服?手這麼涼。」
佩玖知道大哥所指是她前日大醉,提及此,不免有些愧疚的低了低頭。她也是事後才聽說,那日將軍府和京兆府興師動眾,近乎翻遍了整個京城。
她搖搖頭,「沒,沒有不舒服,謝謝大哥掛懷。」
穆景行久久握著,不舍撒開。而這會兒佩玖也只顧著自己心裡抱愧,完全沒去多想。只是玉澤苑那邊,穆閻已換好了便服過來喚兒子去望江樓吃酒,卻隔著月拱門,遠遠望見了這一幕。
穆閻一介武將,並非好憑空揣度之人。起初他也未覺兄妹間的親厚有何不妥,可站了一會兒,眼見著佩玖將手往回抽,穆景行卻遲疑了片刻後才猶豫著鬆開,穆閻這才蹙起了眉頭。
他轉身出了玉澤苑,在外頭撞上恭六時,吩咐道:「叫你家公子快些出來,馬車業已備好。」
「是,將軍。」恭六趕忙緊跑兩步,回玉澤苑去稟報。
***
浩渺江面,泛著粼粼波光,其上倒映山型塔影。坐在望江樓的頂閣向下望去,宛若一條青色絲帶,飄然而去。
穆閻在此坐了半盞茶的功夫,穆景行便來了。
「父親。」穆景行先是朝他行一禮,再坐至對面。
望江樓的生意紅火,但既知鎮國將軍府的人要來,掌柜也是知死活的將頂樓賓客請去了下面幾層。
如此,整個頂樓,便只有穆閻父子二人賞著江景,吃著美酒。穆景行這廂也不著急說,而是先有的沒的與父親聊些朝中之事。
聊至此次兵部尚書曹衍,舉薦了穆濟文穆濟武兄弟之時,穆閻不放心的道:「景行,上回你贈他們兄弟錦囊,將敵寇軟肋寫的清清楚楚,使得他們兄弟二人順利退了敵。可這次敵寇多方勾結,敵軍複雜,你的知己知彼便不起作用了。」
父親的顧慮又何嘗不是穆景行的擔憂所在?他短嘆一聲:「濟文濟武的確驍勇,但帶兵經驗尚且不足。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需得靈活應對,並非單一計策可成。上回敵軍單一,弊端明顯,故而一個錦囊便足夠。這回,即便我給他們再多的錦囊,最終還是得靠他們自己融會貫通才行。」
「哎,戰場上的事尚且好說,為父更為擔心的是外患並著內憂……」
「父親是怕曹衍不顧大梁國運,為一己私利使出陰招兒?」
穆閻點點頭,「那老匹夫的勢利集中於甘、宿兩州,我擔憂的是他們兄弟尚未出宿州,便會遇到攔路虎使絆子!」
聽父親如此一說,穆景行也不禁憂心起來,便道:「父親放心,糧草今日已先行,濟文濟武明日也要上路,今晚回去,我定會再好好叮囑他們二人,行至甘、宿兩州時務必要加倍小心。」
穆閻卻依舊愁的搖搖頭,飲下一杯酒,說道:「詭計從來都是多變且戳人心肝,當年為父百般小心了尚會中招兒,何況他們兄弟二人?所謂陰招兒,就是即便你起疑,也不得不入那虎穴一探!就如當年我聽聞你……」
說到這兒,穆閻頓住了,端起酒杯再飲一杯,眼中冒著火氣。
穆景行知道,父親當年聽說他突生重病,熬不過兩日,這才冒著明知可能是坑的危險,連夜往京趕。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