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立盎就到老家镇上了,跟我住在同一个宾馆,但不同房间。他让我一切听他的安排,他就带我去见那个拥有我外婆遗物的人。所以第二天白天,我去哪儿他都跟着。上午,先去了我外婆坟前祭拜,他帮我除了外婆坟前的杂草,然后去见了见司凝的父母,晚上就回了宾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一起过元旦的风花雪月。”
宋斯未紧咬牙帮。
这种事情他也能办,她若早说,她要找外婆的遗物,他就是动用所有的力量,掘地三尺,也一定跟她把东西找出来,用得着吃林立盎的要挟么?
可她什么都不跟他说。
“至于我和你吵架,那仅仅是因为我生气你说的那些话,从不是为了站在林立盎那边。”她静静地说着心里话,不知不觉,手里的苹果就被她削得很漂亮了。
她放下苹果,抽了纸巾擦着刀子,说:“或许你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我就倒向林立盎那边了。其实,那时候并没有倒向他,只不过是因为跟你吵了架,让你产生了错觉。至于现在,也只不过是时间过去那么久,我一个人在外面摸爬滚打得累了,所以选择了一个愿意接纳我的依靠。”
她放下刀子,起身看向宋斯未,“你想不通的事情,我今天都告诉你了,我自己心里也轻松了。挺好的。我快结婚了,你也有了女朋友,我是觉得,如果今天的坦白,能解你心中的疑惑,我就想请求你,放过我。以后各自安好,行不行?”
她说的那么轻松?
她怎么就说得那么轻松呢?
一句放过就能否认过去的种种么?他之于她就能那么轻易抛抓住脑后么?
他根本无法接受,抬手就掀了桌子上的杯子,“你说放过就放过?早干嘛去了?你说的这番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当时在你老家,那时那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为什么宁愿与我吵架,也不跟我说清楚?”
她皱眉,“我这人也是有脾气的,你从出现开始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么?我当时不也是在气头上?”
宋斯未拍着桌子站起来,赤红着双眼对她咆哮,“究竟是谁先生气的?从你回老家前几天开始,你不是就阴阳怪气不理人了?我哄过了吧?被你的冷暴力一再折磨,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
她刚张嘴,宋斯未再次打断她,指着她吼:“我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用心过,沈意窈,你不知好歹!”
此时此刻,他眼睛里,所有的愤怒和恨意全盘涌了出来。
就和那天晚上在宾馆里一样,他歇斯底里,不留余地。
沈意窈闭上嘴笑了笑,他是病人,况且物是人非,她何必再跟他吵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她点点头,“是我不知好歹,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你我之间毫无关系了,对你而言也是好事。”
她拿起包起身准备离开,“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也都交代了,以后,你保重身体。”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
宋斯未抿着嘴唇,气得跳脚嘴角抽搐。
他咬咬牙,猛地转身,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不肯松手,“都交代清楚了?你确定全部都交代清楚了么?那后面呢?后面的事情呢?还有其他事情呢?”
她皱起眉头,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这个男人不讲道理,死缠烂打。
刚想劝他放手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冯锦恩闯进来,就看见沈意窈想走,宋斯未则死死拽住她的手,赤红着双眼,脸上看着愤怒,眼底却深藏着不舍。
他想挽留沈意窈,她一眼就看清楚了。
可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何景谦跟着过来,他拦着冯锦恩,拦了半天也没拦住,这不,眼下这画面,就彻底尬住了。
冯锦恩垂眸看着宋斯未捏住沈意窈胳膊的手,冷冷问:“这是干嘛呢?”
沈意窈胳膊拼命挣扎着,想挣脱束缚,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宋斯未却手劲大得很,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见宋斯未依然僵持着,冯锦恩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她说:“你是忘记了栀楠姐的对你的嘱咐了?她说了,不许这个祸害再见你?你自己也说过,不会再见她,怎么?现在看了一眼,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么?”
不等宋斯未回答,冯锦又往沈意窈面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面对着她,“沈小姐,斯未为了你头破血流,这次是他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可是万一有点儿什么呢?你怎么还有脸过来打扰他?网上传你俩的流言蜚语传得还不够么?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是不是真的就像别人说的,你天生就是个勾三搭四的女人?”
沈意窈举起手来给她看着,“冯小姐,究竟是谁不肯放过谁,请你看清楚,也请你照顾好你的男人,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宋斯未听着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他手上的劲越来越大,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的骨头都给捏碎,“沈小姐,真是高估自己的分量了。”
说罢,他用力甩开了沈意窈的手。
沈意窈胳膊酸疼得狠,她一句话不说,抬腿就走。
何景谦看她一眼,回头看向冯锦恩,“冯锦恩,你以后跟她说话客气点儿,她是什么人,和宋斯未都比你要清楚,什么‘勾三搭四’这种鬼话,别再让我听见你从你嘴里说出来。”
“何二少!你急匆匆跑过来,说我的车被人砸坏了,砸车的,是你安排的人吧?虚情假意跑过来报信,实际上,不也就是为了支开我,让沈意窈偷偷跟斯未见面么?你安的心。话在说回来,单看你今天晚上为沈意窈做下的这丢人的事情,也可看出,她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女人。”冯锦恩出言不逊道。
何景谦回头看了眼正在等电梯的沈意窈,回头指了指冯锦恩,“今天看在宋斯未的面子上,我忍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