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昱夫妻对视了一眼,看向傅真:“你觉得呢?”
傅真掐手算了算日子:“我没有意见。但我想问下,你们不觉得这个消息冒出来的时机很耐人寻味吗?”
众人愣住。傅真进一步道:“按理说燕王的事跟大殿下的事是分不开的,走漏消息这人知道燕王的身份,必然知道皇长子,他为什么要挑着散播?”
“对呀!”苏幸儿看起了大家,“这事不对劲!这么看来怎么好像是故意要兴风作浪似的?”
杜询他们到底是老狐狸了,这时老伙计几个恍然大悟,齐齐地站了起来,嘴巴大张着,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却是尝试了几次也没敢说出口来……
……
这一战一鼓作气,天明时分就见了真章。
关卡另一侧有可令战马通行的通道,裴瞻命令一半人留下,另一半人随他追踪前去,狭道中段就发现了罗照先前放走跟踪的那批将士。这些是高常远早就安排好在此尾随的人,告知了裴瞻连旸他们的去向之后,两厢便就一道赶上。
高常远之所以让罗照放走连旸,是因为要得到他手上那半枚虎符,那东兹那方分开各半的虎符是助长段若和连旸父子野心的根本,连旸要杀,虎符当然也要拿到手,如此才能算是办事利落!
路上得知这一切的裴瞻一腔怒意全数散尽,夸了高常远一句“办得不错”,便已经将马勒停了下来。
既然要一网打尽,那就得容他们有时间会合。
几十里狭道而已,天亮时无论如何也到了。
裴瞻一行踏着朝阳杀出狭道口,恰恰将才与邬军会合的连旸他们一干人逮个正着!而与他们同在的,正有一支前来接应连旸的他们自己的队伍。
十万大军当然不是吃素的。
邬成平三人一阵喝令之下,乌压压的大军便四面倾轧过来。
但双方还隔着半里咱之遥,邬军后方就传来了震天价的喊杀声。
战鼓如雷鸣般响彻在山谷里,密密麻麻的邬军顿时停留在了原地。
邬成平大惊,刀尖怒指连旸:“你设圈套害我?!”
连旸同样惊出了冷汗,他说道:“你我早成同盟,自此共进退,我如何会害你?!”
“那东兹为何会如此快速发兵?而且还走的是大周的通道?!”
连旸答不上来,他怎么可能答得上来呢?
他明明拿捏住了罗照——如果失败了,罗照为什么要放他离开?为什么整条几十里长的狭道畅道无阻?他完全可以在营房里时就开始对自己下手!也可以在他跨过关卡后立刻让人追上来截击!
如果这是个圈套,这是个坑,为什么这个坑要直到现在才回填?
“肯定是东兹出了问题!”他一口咬定,并指着他后方大马上的男子撕扯着喉咙喊道:“你看那是谁?那是杨奕!那是大周的皇长子!”
邬成平倏地回头,待他把头转回头,瞳孔又是一震,他以更大的声音指着连旸身后:“那你看看你身后!”
连旸未及回头,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已经传过来了。
在当先的梁郅和程持礼带领之下,无数的大周士兵已经从狭道里头源源不断地冲了出来,他们就像是从远古奔腾而来的洪水,倾刻间便能将他和这十万大军湮灭……
裴瞻接过身旁士兵手里的箭,满弓架起,对准连旸肩膀射去。
那箭似长了眼睛,竟追随着他惊慌逃蹿的方向而去!
终于若有若无地噗的一声,一箭入肉,直插在他左后背里,这力道带着他自马背翻滚了下来!
邬成平大惊失色,连退几步,大喝道:“撤!”
那边厢杨奕却也早就拉满弓等着他了,他掉转马头的当口,一箭已入他腰腹!
主帅已倒,十万大军顿时乱成一锅。
裴瞻纵马上前,到了连旸处,长剑指地,手腕一拧,震天价惨叫声过后,连旸手脚腕处血淋淋一片,经脉已尽断了。
梁郅和高常远赶上去,接过他另一手递来的那张印了他满手掌印的文书,再自怀里掏出了另几份新旧不一的、落着指印的纸张,拖起连旸的手掌来一一比对,随后二人抬头,重重回话道:“就是他!”
裴瞻收剑入鞘:“押回去!整顿人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