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应家族老的见证下,应知鸢和青若照着手里拿着的嫁妆单子,不仅把西院库房里的那些东西都抬出来搬走了,连应知瑶、应老夫人和应平涛他们几人院子里,那些本该是江念雪嫁妆里的东西也都被找出来带走。
因为那两本泛黄的嫁妆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大部分嫁妆上也都带着江家的私人印记,应老夫人再怎么纠缠说那些是她的私人体己也没人信。
本来沐君彦是想派人来应府给应知鸢撑腰,做个威慑的,结果没想到应知鸢自己请了族老们来应府就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办妥当了。
应平涛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族老们,以为这些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养在府外的那名女子已经快要生产,这一胎很有可能是个男孩,应平涛急着想要出府去看看。
可应老夫人自从嫁妆被搬走那天就病倒了,王氏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是直说头疼,手疼,胸口疼,总之就是哪哪都疼,没办法去给应老夫人侍疾。
不得已之下,应平涛只能被困在了府里当主心骨。
他本来以为这日子已经够糟糕的了,然而应知鸢把嫁妆都带走了的后遗症过了几天才在应平涛面前显露出来。
“老太太的院子里没炭火了?那就派人去买啊。”
“可是府里的账本上现在已经没钱了。”
应平涛不敢置信,“怎么会没钱呢?本官的俸禄呢?”
管家很有些小心翼翼地道:“老爷,您忘了,您的俸禄是从来不进府里的公账的。”
“那我们应家的田庄呢?”
“府里的田庄近几年来都经营不善,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管家在心里暗暗道,平日里还需要他们府里拿银子去补贴田庄呢。
“那府中平日用的银子都是哪来的?”
管家也不知道应平涛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应平涛问了,他也就直接说了,“都是老夫人给的。”
应平涛刚要接着开口问下去的话,就突兀的噎在了喉咙里。
老夫人手里有什么钱,之前拿出来的钱还不都是江念雪的嫁妆里的钱。
那天清点嫁妆以后,众人现江念雪的嫁妆十几年下来不仅没有盈利,还亏空了五六万两的银子。
族人离去之时那窃窃私语的话,羞得应平涛都不敢再登上族中长辈的门了。
应平涛正想自己拿出银子先给老夫人买了炭火,毕竟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娘在这大冷天里面连炭火都点不着,只能挨冻吧?
可是刚摸到荷包里的几个银裸子,应平涛突然想起了他养在府外的外室。
应平涛这才现,老太太以后手里没钱了,是不可能每个月都给他几百两银子的补贴的,那他即将出生的儿子岂不是要受苦了?
他手里仅剩的这些钱,可还要留着去请婆子照顾他的宝贝儿子呢。
于是应平涛掏钱的手就顿住了,他沉吟片刻,开口道:
“去问问夫人那里还有没有银子?”
管事不需要去问,就知道夫人是绝对不会拿出银子来的。
但自家老爷这么吩咐了,他还是跑了一趟,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夫人说,她手里也没有银子。”
到底最后,应平涛还是自己掏了这笔钱。
再后来,应平涛现老夫人要吃的药,他书房里要供给的一年四季的笔墨纸砚等等都是要花银子的。
他手里就算有俸禄,也吃不消这么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
人到中年,应平涛这才现什么叫做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派人去二小姐那边问问,看她有没有空去给老夫人侍疾。”
应平涛有些想把应老夫人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应知鸢去管了。
如今,应老夫人仗着自己得了病,一点也不消停,福寿堂一天要砸烂不知道多少个碗碟。
幸好江念雪的那些嫁妆都被收回去了,如今福寿堂里用着的是外面卖的那种最普通的粗碗粗碟,都砸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最要钱的是应老夫人每天都要吃的补药。
除了大夫给她开的治病的药方以外,应老夫人每隔几天还要喝一碗老参茶,说这是她能活的比应老太爷久的秘方,不能给她断了。
以前喝这参茶都是直接拿江念雪嫁妆里面带来的老参,十来年下来被应老夫人用了快一半了,应知鸢没了她们原价赔偿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应平涛掏不起这笔给老夫人买补药的钱,想让应知鸢接下应老夫人这个烂摊子。
可应知鸢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去回了二叔,说我还有几天就要出嫁了,忙的要命,伺候老夫人的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如今姐姐倒是有时间,想来找姐姐去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