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回了韶光院,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二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谷雨一边递来帕子,一边不解地问道:“不是去吃饭了吗?”
惊蛰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别提了,今天那院子里的气氛,啧……”
哪像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的。
谷雨挠了挠头,转身端来两盏温水。
“夫人,云姨娘来了。”
江扶月刚喝了两口水,听见通传,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叫她进来吧。”
丫鬟出去传话,没一会儿,云姨娘就进来了。
精心养了几天,她脸上的红肿还是有些明显。
可云姨娘心思精巧,脸上有伤,并不一味地用脂粉去盖,只是轻轻扑了一层,盖住了有些狰狞的伤口,隐隐露出了些红的眼色,倒是愈显得楚楚可怜。
云姨娘走到厅中,笑盈盈地福身行礼:“给夫人请安。”
“本来前几天就过来的,可那时候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妾身才不得不晚了几天过来,还请夫人勿怪。”
江扶月抬了抬下巴:“同是姐妹,不必多礼,坐吧。”
云姨娘依言坐下,惊蛰马上端来了一盏熟普。
云姨娘双手接过,笑着道:“不愧是夫人院子里的姑娘,瞧这规矩,真是没的说。”
“姨娘谬赞了。”江扶月道,“不知姨娘过来一趟,是有什么事?”
云姨娘先是低头喝了口茶,这才道:“夫人是爽快人,妾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先前妾身对夫人有诸多偏见,背地里对夫人也不恭敬,可夫人却不计前嫌,还肯出手救我性命,这恩情,妾身不敢忘。”
江扶月低头喝水:“姨娘不说,我如何能知道姨娘背地里如何呢。”
“夫人于我有恩,我也不是那狼心狗肺的呀!”云姨娘笑着道。
云姨娘声音娇软,一句话转三个调,可落在耳中,却丝毫不显得矫揉造作。
江扶月这才打量了她一番。
见状,云姨娘干脆把手中的茶盏都放到了一边,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不瞒夫人,妾身叫侯爷今日带妾身出来,就是为了来给夫人投诚的!妾身虽然只是个妾室,但是自信在侯爷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夫人若是用得上,尽管吩咐一声,妾身自会让侯爷主动过来。”
“你倒是坦诚。”江扶月失笑。
云姨娘抿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长:“夫人,您嫁入侯府已经三年了,不是妾身多嘴,实在是……也该有个孩子傍身了。”
云姨娘刚开始是安远侯的通房,又看多了话本,深信妇人要是想在后宅立足,没有孩子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她当初一有孕,便软磨硬泡地缠着安远侯,让她把孩子留下。
这几年,云姨娘过的日子,和府里其他没有孩子的妾室过的日子,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也因此,云姨娘更加笃定,妇人必要有了孩子才能在后宅立足。
以前,云姨娘怕江扶月生下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造成威胁,所以就在安远侯身上使了手段。
江扶月生得实在貌美,不施粉黛便宛如天人,长着这样一张脸,想要夺走男人的心可真是太容易了。
所以云姨娘知道,若是安远侯一直留在后宅,与江扶月日日相对,那他早晚都会对江扶月起意,而且后院妾室众多,云姨娘也没有把握能把安远侯一直拴在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