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太夫人目眦欲裂,急促的怒吼道。
她万万没想到,崔氏居然敢当众掌掴秦娘子,这可是她的陪嫁侍女,在府中谁不给三分薄面!
她端庄的老脸再也绷不住,腾地起身,愤怒的盯着崔氏!
庾婉月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上午被掌掴的左脸,心底居然升起一股庆幸,还好庾昭月没有遗传崔氏的蛮力,否则……
她惊恐的望着秦娘子。
秦娘子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五条血红的手印,瞧着令人心惊胆寒!
崔氏看着秦娘子歪在地上,宛若一条濒死的老狗,积攒了四年的郁气终于舒缓了些。
她神色悠闲地拢了拢衣袖,朝主位上看去,目光似凛冽的冰刀。
太夫人瞬间明了,崔氏还在记恨她当年将庾昭月关进祠堂一事!
当时她本没想这么做,是庾昭月太倔了!
偷盗襄王世子借与清月的玉珏,人证物证俱在,偏不肯认错。将她关进祠堂,居然还敢自己偷爬出来。
因她实在不服管教,自己才狠下心令人捆了她关进祠堂。
哪曾想她都十二岁了,且素来康健,竟会了高热,偏偏还被匆匆归家的崔氏撞个正着。
当时她拿出一根珍藏的百年老参,崔氏沉默接下,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崔氏一直记在心里。
气量狭隘,妇德有失,真不知二郎那孽障看中她什么!
崔氏弯腰捡起那本名册,缓步朝主位走去。
太夫人眉心狂跳。
庾婉月忙不迭往后缩,她不要变成没牙的小娘子,却被太夫人一把拽住,像被鹰爪勾住,疼的直抽气。
太夫人挺直脊背,双目怒瞪崔氏,寒声喝道:“你想做甚,难不成还想对我动手?”
崔氏走至案前,傲然睥睨着她:“儿媳能做什么?总不能送您下去与父亲团聚吧?”
话音落地,厅内侍候的仆妇们恨不得自己聋了,慌忙伏在地上。
“你这是大不孝!”太夫人气的眼睛冒火。
“您这等大帽子,我可不敢接!过几日我们去给父亲扫墓,他老人家生前常言我们孝顺,也一贯疼爱昭昭。我自会禀明您当年如何作贱昭昭,想来父亲地下有灵,应会寻您问话。”
太夫人只觉得脑袋被人砍了一刀,老国公故去七年多,她过得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与恐吓?
当即双眼花,捂着胸口晃了又晃,一屁股跌坐在席位上。
庾婉月被她带的一栽,脚踝一阵抽痛,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也不敢嚎出声。
崔氏只觉得扫兴,慢悠悠翻开那本名册:“庆国公世子,舒国公府窦十五郎……您还真是精挑细选,您素来疼爱九娘,这等有为郎君,就留给她吧!”
“这怎么行?”庾婉月脱口而出。
这些人虽是世家子弟,但不是鳏夫就是纨绔子弟,怎么配得上她?她只想嫁给三表兄那般芝兰玉树的有为郎君!
太夫人面子挂不住,瞪了庾婉月一眼,她缩了缩脖子,不甘心的闭上嘴。
崔氏望着庾婉月,神色郑重道:“九娘,太夫人用心良苦,长者赐不可辞,你怎可拒婚?”
庾婉月瞪大眼睛,崔氏居然想造谣她的婚事!
“二叔母,你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