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自然不会等她狂吠,直接将名册甩在她脸上,只听“啪”一声脆响,她额角到下颚被砸出一道红痕。
“啊——!”
庾婉月眼前一阵星光闪烁,脸上火辣辣的疼。
太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觉得脑中气血乱喷,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崔氏冷笑着吩咐:“锦娘,太夫人被九娘气的不轻,还不快将那颗百年老参拿来!”
庾婉月震惊不已,崔氏居然还想栽赃她不孝,毒妇心肠,其心可诛!
她张嘴想反驳,只见崔氏拂了拂衣袖,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那眼神冷冽又锐利,庾婉月看着人事不省的秦娘子,抿紧唇将话咽了回去。
没事,等阿娘知道此间消息,让崔氏吃不了兜着走!
当那棵熟悉的百年老参被拿来,太夫人终于承受不住羞辱,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来人,去太医署请医师,再将长安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请来,太夫人若有个好歹,九娘怕是只能绞了头做姑子了!”
“二叔母!”
庾婉月这下真急了,若是太夫人此时去世,她便要守孝三年,那三表兄早就及冠娶妻了,哪里还有她的事?
崔氏盯着她,一字字道:“九娘不敬尊长,关进祠堂悔过!”
“我才不要进祠堂!”庾婉月颤抖着喊出声。
庾昭月那等身体康健的狐媚子,被关进去一天都了高热,她这般身娇体弱的小娘子,怎么吃得消!
求生的本能迫使她快爬起来,待哆嗦着窜至门口,见崔氏并未拦她,心底又生出几分底气。
“二叔母,我阿娘才是宋国公府的掌家媳,你没有资格将我关进祠堂!”
崔氏一个眼刀劈过去:“那你等着!”
庾婉月打了个寒颤,扶着侍女的手连滚带爬的跑了。
崔氏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迅吩咐侍从。
……
曲池坊,临渊别苑。
景珣坐在书案前临摹字帖,一连写坏数张剡藤纸,却还是静不下心,沉着脸将宣笔搁在笔架上。
立在门口的邬在非面上沉静,心里却七上八下,余光时不时往院门口瞟,赵苍打探消息怎么还不回来?
景珣转身走至靠墙的紫檀竖柜,最上层有一排牡丹纹锦盒,他瞥了眼日期,抽出一张画卷。
画上的少女明媚笑着,他眼前却浮现她垂泪的模样,定定看了片刻,沉默地合上,放了回去。
而后扭头直奔演武场,一连胜了数十名亲卫,脸色还是黑沉如水。
败下场的亲卫捂着青紫的伤处,凑到邬在非身边,龇牙咧嘴道:“右统领,大将军今日怎么了?”
好像他被小娘子踹下床时的模样,怨气都能扎穿人了!
邬在非正要开口,景珣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被生生看出一身冷汗,飞快踹了那亲卫一脚:“罚跑十圈!”
就在景珣又将一队人打下场时,赵苍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