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脑中冷不丁蹦出这个名字,她微微抬起眼皮朝太夫人望去,见她带着笑意略微有些闪躲的眼珠子,瞬间明悟!
凭什么?
袁崇这放浪子究竟哪里好,太夫人这么看好他,怎么不自己嫁过去?
呸呸呸!
庾昭月心中赶忙跟祖父致歉,被太夫人气糊涂了!
浔阳长公主性子霸道,不像太夫人那般喜欢兜弯子,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便单刀直入。
“七娘,你的婚事去琼州耽误了,你祖母一直为此忧心,托本宫为你寻一位如意郎君。本宫思来想去,袁氏正巧有一位,与你很是相配!”
庾昭月心里快吐了,趁着她还未说出袁崇的名字,赶紧起身行了一礼:“多谢殿下厚爱,不过小女并无成婚的打算。”
浔阳长公主最不喜被人反驳,当即沉下脸,眼刀劈过来,冷声斥责道:“婚姻大事,长辈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自己做主的份!”
庾昭月暗讽,明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公主分明是想通过太夫人定下她的婚事!
永宁县主很不满意这门婚事,但见庾昭月推诿,又觉得她有眼无珠,不识抬举。
太夫人看向庾昭月,痛心疾道:“你这孩子,怎能忤逆殿下?袁氏儿郎多英才……”
在她口中,袁崇简直是大胤无出其右的人杰,庾昭月耐着性子听完,深吸一口气,再次行了一礼:“回禀殿下,小女已决心修道,确无成婚的打算。
小女阿娘昔年出家做女冠,得到小女外祖父鼎力支持。
七娘幸运,三清祖师也赐下一双开明的父母,他们已同意小女先在家修道,待十八岁再领度牒,入道观修行。”
浔阳长公主凤眼微眯着打量庾昭月,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中怒气褪去了些。
但她显然不赞成,语气带着指责道:“你爷娘未免太纵着你了!小小年纪,不思成婚育子,为国添丁,却只想做女冠逍遥!”
庾昭月默然,她只是不想成婚,怎么就上升到不为国效忠,只顾个人享乐了?
再说浔阳长公主待字闺中时,西戎使者入长安,指名要为可汗求娶她。先皇下令修建女观,让她出家避祸,最后择了一位宗室女去和亲。
到底是谁不为国效忠啊?
庾昭月正要开口,耳边又响起太夫人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好的不学,做甚要学你阿娘……”
庾昭月不乐意听这些,直接打断道:“殿下,小女想修道一事,已上呈圣人。”
太夫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不敢置信的看向庾昭月,高门女郎受家族供养,本就该嫁人联姻回报家族,七娘居然……
庾绍和崔氏这对逆子逆媳,简直不可理喻!
浔阳长公主闻言,冷锐如刀的视线盯过来,庾昭月心咚咚狂跳,但强撑着没有露出颓势。
她没有做错事,她只是不想嫁人,圣人既已默许,长公主也无权逼迫她。
恰在这时,侍女通报崔氏来了。
太夫人脸色一滞,莫名露出几分惊慌。
浔阳长公主看在眼底,不免嗤笑,身为婆母竟然压不住儿媳,真是贻笑大方。
崔氏进来后,浔阳长公主有心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