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只想借此羞辱庾昭月,出了心里那口恶气,顺便让众人再次忆起庾昭月的“美名”,嫁不成谢诚。
按照她的设想,庾昭月爱慕过景绪本就心虚,定然不敢与她辩驳,到时此事便悄无声息了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爱慕景绪”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
窦岚立时心慌,指着杜丹禾狡辩道:“是她告诉我的!”
众人目光都扫过来,杜丹禾连忙摆手:“不是我,是,是婉月表姐告诉我的!”
庾昭月听着她们狗咬狗,直接冷嗤出声。
杜氏只觉眼前黑,懊悔的情绪宛若潮水没过头顶。
她不该让丹禾进祠堂见婉月的!更不该对婉月娇宠太过,以至于让她如此不知轻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这么做,让清月以后如何做人!
而且以崔氏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之事绝对无法善了。
下一瞬,崔氏冷锐的质问声响起:“所以你们随耳听了闲言,不辨是非便来我家宴席上搬弄?逼迫我女立下重誓?”
庾昭月慌忙转头,看到崔氏气的不轻的模样,立刻迎上去。
崔氏瞪了她一眼,既心疼又气愤,景绪那竖子哪里值得这样的重誓!
庾昭月看到她眼眶有些红,连忙拉住她的手,喃喃低语:“阿娘,阿爷要知道了。”
崔氏心像被铁锤敲中,她的傻昭昭,被当众羞辱无奈立誓明志,却还担忧郎主知道真相会伤心。
她摸了摸庾昭月的额,将她掩在自己身后。
众人瞧不清庾昭月的神色,但见她低垂着头,崔夫人眼中含泪、神情悲痛,不约而同升起同情心。
窦杜两女太歹毒了,小娘子们有矛盾常有的事,至多拌嘴放狠话,哪里会胡乱嚼舌,平白污了别人清名!
崔氏收起眼底的脆弱,冷冷瞥向窦岚。
窦岚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中大感冤枉,她什么时候逼迫庾昭月了,明明是她自己要毒誓!
这时,她瞥见崔氏身后的舒国公世子夫人顾氏,慌忙嚎道:“长嫂,庾七娘掌掴我!”
往常她哭一哭,父母嫂便心软了,但此刻这招不灵了,顾氏压根不看她。
顾氏自进门便是掌家媳,二十五年间从未遇到如此丢人之事!
她忍着臊意朝庾昭月施了一礼,态度恳切道:“是窦家失礼,还请七娘宽宥。”
庾昭月避而不受,恭敬地回了一礼。
崔氏虚扶住顾氏手臂,朝她淡淡一笑,只是眼底怒火未消:“十八娘非夫人教养长大,您不必为她道歉。”
顾氏闻言心口稍缓,但也仅仅是稍缓,一想到今日之事传出去,窦氏女郎的贤名要被窦岚所累,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崔氏视线重新扫向窦杜二女,神情似谈笑风生,话语却极其犀利:“你们二人适才所为,不仅是在羞辱我女,更是在污辱长安庾氏,亦是在侮辱博陵崔氏!
未出阁的小娘子登门羞辱主家,闻所未闻,这等娇客我家高攀不起!
来人,送窦十八娘和杜六娘出府,日后不必再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