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岚大惊失色,她都挨了庾七娘一巴掌,崔氏居然还想把她赶出府!
灵鹤园宴客,长安城半数贵胄都来了,她若被赶出去,今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还如何与谢家议亲?
顾氏想到家中那位年纪相仿的继母,尽管心中不情愿,面上还是做足功夫求情。
崔氏叹了口气,语气悲苦道:“夫人也是有女儿的,我年近三十才得一女,视若珍宝,断不能让人当面羞辱她,还要求她宽宏大量,还请夫人体谅!”
顾氏利落的合上嘴。
园中小娘子们纷纷艳羡,崔夫人素有“猛虎”之名,家中长辈提到她俱言离经叛道,但是这一刻,她们好想做她的女儿!
难怪庾七娘敢当众掌掴窦岚,若是她们有这样的底气,平日里何须委曲求全。
几名粗壮的侍婢上前,恭敬的请窦岚和杜丹禾离开。
窦岚羞愤掩面,带着侍女遁走,不来便不来,谁稀罕这破园子,她要去找阿姐告状!
杜丹禾扒着长姐的手,杜心禾忍着恼意掰开她的手指,她只能灰溜溜被侍婢请走。
眼见两惹祸精走了,杜氏刚要松一口气,崔氏侧目看过来,毫不留情诘问:“刚才令侄女道,今日谣言皆是九娘告知于她,九娘如今在祠堂思过,不知是如何通传令侄女?”
杜氏眼前黑,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婉月保不住了。
扶光水榭的事情,在快散席时传至前院。
庾绍失手摔落酒盏,瞬间忆起将庾婉月关进祠堂那一日,难怪当时昭昭和夫人脸色难看……
他看向身侧的长子,庾骁垂眸不语,弯腰将酒盏捡起来。
庾绍见状气息滞住,他早该猜到的。
舒国公府世子窦溯尴尬上前,郑重作揖赔礼:“延清兄,今日之事,舒国公府定给七娘一个交代。”
庾绍抑制住心底钝痛,回了一礼,皮笑肉不笑道:“世子说笑了,养不教父之过,汝高堂俱在,令妹行迹疯迷,与汝何干?”
窦溯见庾绍连字都不称呼,便知他气狠了,面色立时苦。
庾绍不再搭理他,眼刀射向东阳郡公府一行人。
东阳郡公前日因狎妓摔伤了一只脚,今日主事人是刚刚及冠的世子杜晖。
他丝毫没有招架能力,愣愣站着被庾绍不带脏字骂的狗血淋头。
看到杜晖比染缸还缤纷的脸色,庾绍心气稍稍顺了些,扭头朝众人作揖:“耽误诸君雅兴,实在是某的不是。”
众人纷纷摆手,听你骂人比酒席有意思多了!
庾绍微微一笑,挥手让侍从进来:“今日请诸君见证,我女受辱,内子仁慈,只请走杜六娘一人,某气量狭隘,独忍不下这口气。
来人,将东阳郡公府的儿郎们全部请走!某家门庭破落,招待不起此等贵客!”
东阳郡公府子弟头皮麻,世子杜晖则脸色铁青,你要赶客方才怎么不赶,将自己骂成孙子后才赶!
宾客齐齐咋舌,长安庾氏四代公爵,代代与望族联姻,你还娶到了崔公长女,这都叫门庭破落,他们成什么了?
众人腹诽同时暗暗记下,回去定要叮嘱族中子弟,千万别招惹庾绍和崔氏那掌上明珠!
宋国公庾望起身,想为岳家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