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绍得知后,将她带去庾氏家庙。
“映娘,苍天在上,我当着庾氏先祖立誓,你永远是自由的,若有一日,你厌倦了我,尽可休夫。”
崔氏望着手中小巧的印章,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去望舒院寻庾昭月。
……
望舒院。
庾昭月沐浴完趴在榻上,下巴枕在手背上,面前引枕上摆着那只圆润的玉兔摆件。
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将它戳倒了,又捡起来放好。
连戳了好几次,她正欲叫暮春熄灯,准备就寝入梦,然后看到崔氏的身影。
庾昭月一股脑从榻上爬起来,疑惑道:“阿娘,您怎么来了?”
崔氏看着引枕上的玉兔,看着和印章相似的纹理,心头剧烈一跳。
她迅伸出手。
庾昭月没料到她动作这么快,心一下悬到嗓子眼。
此玉外形跟和阗白玉类似,但是入手温热,阿娘精通玉石雕刻,一拿便知道是西戎暖玉。
西戎暖玉乃西戎王族供奉的圣物,寻常轻易得不到,她此前只在地方志中看过。
庾昭月手指悄然攥紧,紧张的等着崔氏问询。
崔氏感受着指间的温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昭昭这件玉兔摆件,和景珣的私印出自同一块玉石。
她定定看了几眼玉兔,眸光转向庾昭月。
四目相对,崔氏看到女儿紧张的眼神,责问的话说不出口了。
她在床沿坐下,将玉兔放回庾昭月手里,伸手摸了摸她乌亮的头。
“阿娘就是来看看你,昭昭,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长成一个正直善良的小娘子,阿娘觉得特别高兴。”
庾昭月一颗心七上八下,对上她宠溺柔和的眸光,迟疑着问道:“阿娘,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崔氏沉默良久,在她忐忑的眼神中,轻轻点头。
庾昭月失手将玉兔掉落在榻上,立刻起身跪好,语气哽咽道:“阿娘,是儿不孝!”
“昭昭,若阿娘让你们分开……”崔氏试着问道。
庾昭月心头一紧,眼尾那滴要落不落的泪珠,瞬间滑落下来。
“阿娘,儿心悦于他。”
崔氏硬着心肠移开眼。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襄王争储失败,他就会步入废太子的后尘,被流放苦寒之地,提心吊胆活一辈子。
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苦,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吗?”
庾昭月鼻头一酸,泪意更加汹涌。
“阿娘,我想过的,他身份那样敏感,我不该与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我努力过,却还是失败了。
阿娘,儿实在不孝,让您失望了。”
崔氏一想到女儿无数个夜晚,自己权衡克制自己感情,心口就觉得疼。
她伸手将庾昭月揽在怀里。
“昭昭,你没有让阿娘失望,相反,你时常让阿娘感到骄傲,你才十六岁,已经做得极好。”
庾昭月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阿娘,您不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