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也太厉害了吧?
“那舅父岂不是要暴跳如雷?”
庾昭月眸色一顿,想到昨晚阿爷兴冲冲送她地契,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谢若竹见她愁眉不展,拉着她在湖边的石头坐下。
“阿姐,你别杞人忧天,舅父是我见过最开明的长辈,肯定舍不得生你气。
之前我准备带景遇回家,也担心我阿娘会反对,但是她仔细问过后,却尊重了我的选择。
长辈们都喜欢我们走平坦的大道,可命运诡谲,谁知道意外和明日,谁会先到来呢?”
庾昭月心情渐渐开朗,清亮的眸直直望着她。
“不愧是要当蜀王妃的人,言辞越来越有条理了!”
谢若竹小脸一红,伸手捏住她面颊,哼哼道:“我好心开导你,你还打趣我,有没有天理了?
若是那位再进一步,你就是……”
庾昭月听不下去,伸手去捂她的嘴。
阳光下,两位小娘子闹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湖畔。
前来寻人的锦娘,见到这一幕,也跟着弯起唇角。
“七娘,四娘,夫人让你们去前院见客。”
……
议事厅。
庾昭月踩上台阶,看清了厅内的宾客。
崔氏坐在北面主位,阿兄在西侧茵席。
东面茵席上,清河县主景玉仪正在饮茶,她照常穿着那件缥碧色道袍,戴着那顶上清芙蓉冠。
姿态恬静淡然,让人心向往之。
景玉仪听到脚步声,侧目看过来,笑着起身相迎:“昭月和若竹来了。”
自南五台山一行后,庾昭月收了她两本经书,后来便去清都观与她论道。
景玉仪虽然性子沉静,却是一个极其豁达的女子,一来二去,庾昭月还挺喜欢找她玩。
此前生辰宴,庾昭月也给她了请柬,但是不凑巧,她去洛阳参加道家的“九皇盛会”。
景玉仪从侍女手中接过贺礼,是一套三彩贴花宝相花纹玩偶,有小马、骆驼和兔子等。
“昭昭,我回来晚了一日,先同你道一声生辰吉乐。这是我在洛阳看到的玩偶,莫名感觉你会喜欢。”
看到这些精美富有童趣的玩偶,庾昭月眼前一亮,拿出其中兔子,比在脸边:“如何?是不是挺像我?”
崔氏从她进来就一直暗暗打量,此刻见她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景玉仪被她笑容打动,认真看了几眼:“眼睛很像,都是圆圆的。”
一旁的郑溯年,小声嚎了一嗓子。
“阿姐,庾姐姐生辰,你怎么不同我说一声,不然我肯定也带贺礼来了。”
庾昭月弯唇笑了:“此事赖我,今年家中突遇变故,故只邀请了闺中密友,明年一定给你请柬。”
听到她认真解释,郑溯年心下感慨,庾姐姐性情直爽,待人以诚,难怪家中姐姐都喜欢她。
他想起今日来的正事,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雕花木匣,取出两张带着芙蓉花香气的雅致请柬。
庾昭月和谢若竹分别接过。
郑溯年笑着说:“这个月底,我阿娘在芙蓉园宴客,请两位姐姐拨冗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