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亭。
“阿姐,鱼,鱼竿动了!”谢若竹激动的低吼道。
庾昭月赶紧坐直身体,伸手握住鱼竿,猛地提起来,一条两掌长的黑鱼,活蹦乱跳,水花四溅。
“哇哇,今日运气太好了吧,等会咱们烤鱼吃!”
袁雪镜到绿漪亭附近,听到这句脆生生的甜语,眸光难以抑制扫过去。
少女身姿婀娜纤长,一身绯色织金裙衫,将她肤色衬得洁白如雪。
她笑着抬头,眉梢眼角在秋阳的映照下,泛着潋滟的光芒,整个人明媚至极。
拎鱼的动作,明明十分粗俗,但落在她手中,却说不出的洒脱自然。
袁雪镜紧紧盯着,心里仍旧觉得不甘心,庾清月这个废物,上次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庾昭月毫无伤,活该被赐鸩酒!
身旁的永宁县主,冷冷瞪着庾昭月,且在心里疯狂咒骂,这狐媚子当初一定是这样勾引崇儿的!
她的崇儿在南疆日日受罪,庾氏兄妹却在长安日日享福,还能来参加芙蓉宴,凭什么?
再瞧见郑清如和庾昭月有说有笑,永宁县主脸色霎时黑脸如水,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今日一定要替九郎休了她!
永宁县主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大步朝亭中走去。
袁雪镜眸光一亮,兴致盎然的跟了上去。
守在亭中的是暮春和谢若竹的侍女春雨,两人见永宁县主来势汹汹,赶紧行叉手礼,提高声音道:“奴拜见……”
一语未落,一长脸管事娘子,认出暮春是庾昭月的侍女,抬手便甩了她一记耳光。
这人语气轻蔑道:“我们县主是先帝亲封,你这贱婢竟敢不行跪拜礼,你是谁家的侍女,竟这般没有教养?”
明晃晃的指桑骂魁,而且只针对庾昭月。
庾昭月听到动静转身,看清暮春脸上血红的手印,而且被压着要下跪,当即扔了鱼,带人奔上前。
奴仆行礼一事,并无严格规定要行跪拜礼,寻常时候,大家都以叉手礼为主。
那管事娘子见庾昭月奔过来,才慢悠悠松开暮春,站回永宁县主身后。
永宁县主用看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庾昭月,见她衣裙被水溅湿了些,口中出一声冷嗤。
“难怪侍女没有教养,原来根子就坏了,口口声声说要修道,却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我儿当初就被你这张狐媚脸蒙蔽,才闯下了大祸,以至于……”
庾昭月立刻打断:“县主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以至于满嘴喷粪!”
若非亲耳听到,她还真不敢相信有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
那管事娘子再次呵斥:“放肆,竟然对县主无礼!”
庾昭月冷锐的眼神射向她:“暮春是我的侍女,方才就是你打了她?”
那管事娘子,没料到她要为暮春出头,愣了一下才回道。
“七娘勿怒,她身为奴仆,见到我们县主没有行跪拜礼。我只是稍微教导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叫为奴的本分!”
“为奴的本分?”
庾昭月淡淡重复,在她暗含嘲弄的眼神中,抬手回了她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