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动了动隐隐作痛的右胳膊,镇定自若道:“不是我的血,我刚才去见了袁雪镜。”
庾昭月注意力被带歪:“你将她……”
景珣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开口:“昭昭,我将她送去了水牢。”
庾昭月慢慢“哦”了一声:“她害了那么多人,的确该受到惩处。”
景珣指尖抚上她红晕未消的眼尾,说起刚收到的消息:“娇娇,皇太后要为我们赐婚了。”
她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素来伶俐的小嘴,此时有些结巴:“这,这么快吗?”
景珣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幽幽反问:“快吗?”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若说这场祸事有什么益处,那便是他们的婚事提前了。
一想到从明日起,他便能以未婚夫的名义站在她身侧,胸腔中的喜悦就难以抑制,恨不能明日就令人在城门口洒喜钱。
瞧见他眼中毫不加掩饰的欣喜,庾昭月心怦然一跳,循着本能吻住他的眼睛。
玄度,我也很高兴。
……
翌日上午。
庾昭月尚在睡梦中,耳边传进一道鬼哭狼嚎:“阿姐,阿姐你在哪呀?”
若竹的声音?
她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困乏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微黄的阳光,她抬手任由光从指缝间穿过,整个人慢慢清醒了。
阴雨过去,晴日到来了。
“四娘,七娘还在睡,您先去楼下坐一会。”
“暮春你去吧,我就在门口等阿姐,这样阿姐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那你先坐,奴去给您端茶点。”
庾昭月清了清嗓子,朗声唤道:“若竹,我醒了,你进来吧。”
谢若竹惊喜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看到她脸上的红痕,一把抱住她:“阿姐受苦了,呜呜呜……”
庾昭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柔声安抚道:“没事了,不怕啊。”
谢若竹抱了好一会才松开,不好意的掏出手帕擦眼泪。
庾昭月见她小脸红扑扑,再看她裙摆满是泥泞,想到她一大早出门,不由得心疼:“快去沐浴,等我们一起用早膳。”
谢若竹噗呲笑了:“阿姐,已经巳时了。”
庾昭月捏了捏她的小脸:“巳时就巳时,不耽误咱们用早膳。”
用过早膳,庾昭月带着谢若竹去看景玉仪,三人闲话几句,一致决定去主殿祝祷,结果刚到了门口,身后突然传来甲胄声。
庾昭月扭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入目是乌泱泱的士卒,金吾卫在左,羽林卫在右,为的景遇和赵内侍,两人手上各举着一份诏书。
庾昭月脑子有些懵,这时一道玄色身影迎着光走来,在她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弯起唇角朝她笑,无声的说着“别怕”。
她怦怦乱跳的心,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渐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