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开,杨青日常面瘫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怎么说呢,就是一物降一物。
他只希望宋棠拉住了方鹤宁的手之后就别松开了,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在于得而复失,更何况方鹤宁的情绪本来就不够稳定。
回到公寓,宋棠是想好好做几道菜的,没想到方鹤宁回来的路上直接点了外送,他们到家正好送到。
饭后,他刚想跟方鹤宁说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对方抬起手里拿着的喷雾应该是刚才跟晚餐一起送到的,家里并没有准备这种东西,他瞬间觉得被忽略的侧腰和肩头开始疼了。
他忍住了后退的念头,状似淡定地拒绝,“不用,真的没事。”
方鹤宁笑意温和,却没退步的意思,“既然没事,就自己把上衣脱了给我看看。”
宋棠自然不敢,上次手腕只是被不重地捏了捏就红了,这回方鹤宁用的劲儿大很多,怎么可能不红,现在就是不碰都隐隐作疼,他不想让方鹤宁看见再内疚。
然而面对方鹤宁的坚持,他到底没抵挡住。
洗澡时看到那两块儿他就觉得要遭,热气一熏蒸更明显了,红里透着青紫,看上去确实有点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架去了。
出来浴室,他看向坐在床边拿着冷敷袋等他的方鹤宁,先道“我没怪你的意思,过两天就散了。”
方鹤宁没应,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你是想自己脱睡衣,还是我帮你”
好嘛,这温柔是很温柔,但温柔中还有坚持。
宋棠抿了抿唇,默默走过去,依照方鹤宁说的敞开睡袍,侧坐着露出有於伤的那一侧,同时选择了瞥开视线。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
看着宋棠的侧脸,方鹤宁弯起唇角,性格寡淡不,他很热衷探寻对方更多的微表情和更多的反应,尤其是与他有关的。
方鹤宁倾身靠近,瞧见宋棠肩头的淤伤,眼神沉了些,这怎么可能不疼。
他微叹了口气,将冷敷袋敷在对方肩头,轻声道“扶着,我看下你腰上的,傻不傻,疼不会说吗”
即便是夏天,这冷敷袋的温度也冰凉得不行,宋棠微敛起眉,小声反驳,“又没多大事,哪儿那么娇气了。”
“这和娇不娇气没关系。”方鹤宁说着,低头看向方棠腰侧,这一块儿於伤比肩上的面积还要大,他不由有些烦躁,抬手将另一个冷敷袋按了上去。
宋棠的肤色是冷调的白,白皙皮肤上烙印着青紫的痕迹,是莫名的勾人,让他想在这副身体上留下更多。
甚至想就这么弄坏这个人,让对方身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可在对他不设防、没戒心的宋棠面前,他到底还是心疼与歉疚更多,把这些念头通通摁了回去。
腰上比肩膀敏感多了,宋棠被这么一冰,抖了下,把下意识到了嘴边的喘息咽回去,没忍住往另一边躲了下。
“别乱动。”
宋棠另一只空着的手扣紧床沿,浑身僵着,应了声鼻音,没敢开口说话。
明明是冰凉的,可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烧,冷到极致竟然生出几分烧灼感,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热,到最后只剩下了难耐。
不知道捱了多久,他的手指颤了颤,咬着牙轻声问,“行了吗”
方鹤宁扫了眼时间,看差不多了就把两个冷敷袋拿开,看宋棠松了口气的模样,心底漫上来丝丝缕缕的心疼,“傻棠棠,疼了要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闻言,宋棠又是羞恼又是无奈,“我不会。”
父母走后,就算疼了难过了,他说出口又能怎样招来的不过是假惺惺、高高在上的怜悯,没人会给他糖,即便假模假样地给了,包装是漂亮的,里面的糖却是苦的。
别人都说他叔婶对他好,只有他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方鹤宁捏了捏宋棠的脸颊,“这个要学。”
“我学不会。”
“学不会也没关系,我总会注视着你的。”
宋棠怔了怔,眼眶突然涌上一阵酸涩,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被方鹤宁柔和专注的眼神看着,好像、好像他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关心与爱护。
而且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他快眨了眨眼,眨掉那阵酸涩后推开了方鹤宁的手,他拢了拢睡衣,岔开话题道“热搜到现在已经一天了,要不压一下”
凡事过犹不及,虽然排名有下降,但还在前几,他担心树大招风,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鹤宁了然,他倒是不介意,不过宋棠提到了就顺着道“好,我让工作室去处理。”
“嗯。”宋棠略收紧攥着睡袍的手指,不去看方鹤宁,怕泄露了那些情绪,他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得太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