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谁呢?父亲能容,为何嫂子不能容?还是母亲托人带话出来,我与观舟不生养,就做不得她儿子儿媳了?”
“四弟,你何苦执迷不悟,生儿育女方才是大事儿,不然你这兢兢业业辛苦一生,为了什么?”
“为了裴家和我自己。”
萧引秀眼含热泪,意图要说服裴岸时,裴岸已伸出手来,横亘在二人之间,“二嫂,我从来敬你,但这事儿你做得过了。幸得观舟平安归来,往事我既往不咎,后面还请二嫂看在裴四面上,待观舟宽容些。”
说罢,裴岸拱手行礼告辞,萧引秀紧咬双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待裴岸离去,院门关上,萧引秀才恨恨说道,“好好的郎君,就被那狐狸精勾去了魂魄,这还是裴家的栋梁吗?”
霜月不敢多言,只无声扶着萧引秀入内。
刚入了内屋,裴辰已吐得床榻跟前全是污秽,萧引秀眉目生了厌恶,霜月又喊了小丫鬟来清理。
“夫人,不如去厢房歇一晚?”
萧引秀坐在外头堂屋,木愣愣摇头,许久之后长叹一声,“霜月,你说这府上,我还能做主吗?”
中馈事务拿得回来吗?
霜月哪敢说个丁卯,只低声安抚,“公爷插手,这会子请了大少夫人来执掌,大少夫人性子好,许多事物都来讨您的主意。夫人不如少想些,倒不如趁着这闲暇时日多,养好身子。”
“金拂云送来的药也吃了好些日子,但愿有用,不然她害我这么一着,我定然不饶了她。”
“夫人——”
霜月低声叹息,“过不了多少时日,她就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妃了,夫人,咱又能拿她如何呢?”
是啊!
雍郡王的郡王妃!
“她真是好命,一个望门寡的身份,还能得以嫁入皇室宗亲。偏偏如此得意,还来我跟前挑拨离间。”
“夫人,以后不管好歹,莫要与大姑娘再有往来。她心狠手辣,如果夫人您告知奴的是真实生的,那大姑娘真是想杀谁就杀谁,这般人物,咱还是远着些好。”
萧引秀叹道,“我知,可如今已是晚了。她送来的物件儿,不管稀有贵重,都被世子收缴,姑父不提处理之事儿,我也退不回去。”
只待两个小丫鬟清理干净,又染了桂花香,闻不到太大的污秽之味,方才扶着萧引秀入内。
伺候萧引秀躺下,霜月方才退出内屋,外屋屏风前的胡床上,蜷缩着盖被睡去。
睡到后半夜,裴辰闹了起来,又是要喝水,又是要更衣,折腾得萧引秀与霜月根本睡不好。
次日一大早,裴辰打了个充满酒气的饱嗝,熏得萧引秀欲死不能。
以及那句话。
“好生收拾一番,过几日给我抬个姨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