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稳定政治局势,更始政权宣布大赦。
同时,派使者晓谕各州郡官吏,先降者复爵位,并派刘秀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持节渡河北,镇慰州郡,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
形形色色的地方武装及王莽的地方政权,莫不折戈顿颡,争受职命。
一时间,郡县皆举城降,天下悉归汉(此指“玄汉”)。
在这种顺利形势的后面,却隐藏着种种不易克服的矛盾。
各地武装表面上接受了更始政权的封号和官职,实际上却仍然独立号施令。
刘玄被表面上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纳赵萌之女为夫人,宠幸无比,将朝政委于右大司马赵萌,自己日夜与妇人在后宫宴饮。
群臣欲言事,也大多因为他醉酒不能入见。
不得已时,令侍中坐在帷帐之内冒充刘玄接见群臣。
其宠幸的韩夫人更喜饮酒,在与刘玄对饮时,见常侍奏事,便大怒道:皇帝刚刚和我一起喝酒,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奏事。
诸将口出怨言:成败未可知,遽自纵放若此!
刘玄终日宴饮,不理政事,朝政便全由赵萌专断,作威作福。
有人向刘玄汇报赵萌等胡作非为时,刘玄不仅不听,反而拔剑击之,吓得人人不敢直言。
在刘玄的姑息之下,赵萌越来越凶蛮,甚至将与自己有怨的侍中拉出去斩,连更始皇帝为之求情都不听从。
皇帝沉湎于酒色之中,权臣把持朝政,打击异己。
这样一个政权,根本无中央集权可言,更不可能提出任何改善农民处境、结束战乱的措施和政策。
因此,在更始政权入关后不久,便出现了关中离心,四方怨叛的局面。
更始元年年底,河北邯郸出现了一个自称是汉成帝之子“刘子舆”的王郎。
他被故赵缪王之子刘林及赵之大豪李育、张参等人拥立为皇帝,称“汉帝”,定都邯郸。
又有故广阳王之子刘接,起兵蓟中,响应王郎。
一时间,赵国以北,辽东以西,皆从风而靡。
被刘玄封为梁王的刘永,也自称皇帝,闻更始政乱,遂据国起兵,攻下济阴、山阳等二十八城,与董宪、张步等连兵,遂专据东方。
由于更始政权对拥有三十万人之多的赤眉军处置失当,最后直接导致了政权的覆灭。
在更始元年刘玄迁都洛阳时,曾遣使前去招降赤眉军。
樊崇亲率二十余名赤眉军领随使者前来归附。
刘玄仅将樊崇及所率二十多名将领封为没有实际国邑的列侯,根本没有对三十万赤眉军作任何安置。
樊崇等大失所望,留守在濮阳的赤眉军将士更加不满,遂稍有离叛。
不久,樊崇等回到濮阳,即率大军向西南入颍川,兵分两路,一路由樊崇、逢安率领,攻占长社,直指宛城。
另一路由徐宣、谢禄、杨音率领,攻占阳翟,西至梁,杀更始的河南太守。
赤眉军虽然连连获胜,但士兵疲劳厌战,日夜愁泣,总想折回东方老家。
樊崇等既不满刘玄对赤眉军的安排,又恐回师东归后,队伍会解体,便决定西攻长安。
更始二年冬,樊崇、逄安一路越过武关,徐宣等一路越过6浑关。
刘玄派比阳王王匡、襄邑王成丹与抗威将军刘均分别据守河东、弘农。
更始三年正月,两路赤眉军分别冲破阻拦,会师于弘农。
六月,赤眉军进至郑县。
樊崇等拥立军中一个西汉宗室、十五岁的放牛少年刘盆子为皇帝,年号为建世,史称建世帝。
共推曾当过县吏的徐宣为丞相,逄安为左大司马,谢禄为右大司马,樊崇因不知书数而为御史大夫,自杨音以下皆为列卿。
史称这一政权建世政权或赤眉汉。
军事上的连续失败,加剧了更始政权内部诸将的离心离德。
申屠建、张卬、廖湛等私议,打算放弃长安东归南阳,即使战败也可入湖中活动。
当这一建议遭到刘玄的坚决反对后,他们便与胡殷、隗嚣等密议在立秋日劫持刘玄,准备强制其执行他们的这一计划。
刘玄得知这一密谋后,称病不出,并召见申屠建等五人,准备将其处死。
张卬等怀疑有诈,伺机逃出,唯申屠建被杀死。
张卬、廖湛等起兵劫掠长安东、西市,连夜攻入皇宫。
刘玄迎战失利,于次日清晨带着百余人逃入驻守在新丰的赵萌营中。
他怀疑王匡、陈牧、成丹等与张卬同谋,便召见三人,并杀死了先行入见的陈牧、成丹。
王匡得知后带兵入长安,联合张卬,与刘玄、赵萌及李松的军队在长安城内展开长达一个多月的混战,不胜,出城投降赤眉军。
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刘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