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天,天色昏暗,太和钟鸣起,伴随着醇厚的钟声,太子身着明黄的锦袍,一步步走上祭坛。
天之道在“始万物”,地之道在“生万物”,皇帝受命于天,得到上天的授权来统治万民,并传达上天的意志。
太子只有此刻,才感觉自己天命所归,万人之上,受万民敬仰。
但不爽的是,这次身侧还有两人:荀祉和谢时樾。本来是唯我独尊的,现在多了两个人,这感觉就大打折扣了。
荀祉大家不陌生,依旧是仙人之姿,加上祭台上香烟袅袅,更是增添一丝神秘缥缈之感。
而谢时樾身着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
身姿俊逸不凡,眉目如画,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七分尊贵,三分风流。
在庄严的祭坛上,有一种别样的风华。
太子站在他们中间,反而显得逊色了不少。
祭坛两侧,禁卫军庄严肃穆的站着,百官位于祭坛之下,钟声止,鼓乐声起,繁复的祭天仪式开始了。
迎帝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帝神、望燎。
这场祭天前,声势浩大,很多人以为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波折,但实际除了亚献由荀祉和谢时樾完成外。
其他的都别无二致,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
但这场祭天倒是让百官都记住了谢时樾。
谢家从此以后不再只有一位谢公子。
……
祭祀大典过后。
国师再一次找到了苏棠。
苏棠看着国师一次比一次苍老,都替他心累。
“郡主,既然你已经决定和谢时宴喜结连理,那和荀祉的婚约自然要解除,占卜定下的姻缘,需要郡主亲自上岐山解除。”国师站在苏棠的院子中,看着并没有什么生机的庭院。
“国师大人,您觉得这话,我会信吗?”
“不管郡主信不信,我用这个理由,可以让皇上下旨,结果是一样的。”国师语很慢,语气也很淡,但有一种不容置喙之感。
“国师大人,我和谢时宴的婚期,定在二十九日这一日,离今日只有七天,您觉得我会放下婚礼,跟你去岐山吗?”
“要不国师再等等,等我完婚后再去取消和荀祉的婚约,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也不急在这一会。”苏棠知道如果皇帝下旨,她肯定不能抗旨不准,所以她退而求其次。
但国师真要这么癫,一刻也等不上,她也不介意去皇帝那里疯。
“郡主取消了和荀祉的婚约后,郡主与谢时宴毫无芥蒂地完婚不是更好吗?”
“芥蒂?哈哈……”苏棠笑了,也就只有你自己把那一纸婚书当个事。
“国师,那是你的芥蒂,与我们无关。”
“郡主就不怕谢时宴心里介意?”
“他介意可以不娶,他介意也可以说出来解决,如果不说还介意,那就让他在心里介意吧,那是他应得的。”
“看来郡主是不会改变婚期的了?”
“不改。”为了你改变婚期,她爹都不可能有这个待遇,国师还真脸大。
“也罢,那我就留下参加郡主的婚礼后,再和郡主一起离开吧。”
“欢迎国师前来,不过记得随礼,想必国师是不会白吃白喝吧?”苏棠记起来,已经有一个要来白吃白喝的慈恩了,她记得这两人还是师兄弟,苏棠怕一脉相承,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国师。
“自是少不了郡主的礼。”
国师说完便离开了,苏棠看着国师的背影,知道岐山之行,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