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已到九月末,残秋瑟瑟,带着刺骨的寒意,枯黄的叶在寒风中簌簌。
刚走出山洞的风染画,迎面吹来一股冷风,凉飕飕的,她下意识的拢紧了披风。
“风姨姨好。”
五岁的小成清捡柴禾刚回来,站在洞口拐角处,小嘴唇冻的乌青微抖着喊她。
他走到风染画跟前,干裂的小手从口袋里掏出六颗红通通的山渣,递了过来。
“我娘亲说风姨姨怀了宝宝,胃口不好,风姐姐你嚼了山渣,肯定能吃下饭食。”
风染画美目一弯,是个懂事的小娃娃,接过六颗山渣果。
坝子村这些难民都怕她,这个小萝卜头却不怕她。
喜欢往她跟前凑。
她目光从他脸上往下一挪,小成清窘迫一笑。
身上仅穿着两件打满补丁的单衣,一双破鞋露出十个乌黑的脚趾头,在风姨姨的注视下弯曲的往里缩。
风染画皱着眉头,“没有厚衣裳?”
小成清对上她的眼眸,小嘴张了张,又低着头,轻声说,“……不,我不冷。”
铁打的身体,不怕冻…
风染画朝山洞喊了一声:
“清菱,拿几件厚实的衣裳给胡大婶,让她改改给成清穿上。”
清菱“诶”一声,捡了几件颇旧的衣裳出了山洞,接过小成清背上的一捆柴禾,跟着他回他家茅草屋。
下晌,小成清一脸欢喜的过来了,小手放在薄袄上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还不忘脆生生道:
“谢谢风姨姨,这是我穿过最暖和的衣裳。”
干干净净的蓝色薄袄,脸上也挫洗干净,头上新扎的两辫冲天炮,虎头虎脑,精神不少。
这才瞧顺眼。
风染画懒洋洋的抻了下脖子。
“嗯,过来。”她抓起一把茴香豆塞到小成清兜里。
小成清摸出一颗,咧开嘴的茴香豆,眼晴蹭亮,放进嘴里一咬嘎蹦脆,“风姨姨,香。”
对面的小娃娃,嘴里嚼着一颗茴香豆,久久没有咽下。
他是个懂事的,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捡了三大堆柴禾。
父亲被土匪杀死了,只是才五岁的年纪,跟着母亲到处漂泊。战乱起,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娃,未来能活几日。
思及,风柒画不落忍,“小成清,明天起,别去砍柴了,跟着白七叔叔一块习武。”
“你是家里顶门户的男丁,有了武艺,保护好你娘。”
小成清笑了,清润润的眼晴还蒙着一层水雾,“谢谢风姨姨,我一定好好练武!保护我娘!”
一旁的清菱跟着笑了,小姐有了身孕后,多一些人气儿。
风染画感慨的轻抚肚子,她的孩儿她该千娇万宠,纵使乱世又如何,她也会为他打下一片净土。
天空放晴,一扫连日阴霾。
按照原计划,风染画带了几人下山。
一则准备采办棉被物什。
二则探听消息。上次去蔼县,给镖局留下了二十两银子,让打听荷姑和哑叔的下落,想来应该有消息了。
一行人来到蔼县,整座县城冷清清的,偶遇路上行人皆行色匆匆,街道两排铺子,零星的不到四分之一开门做了生意。
清菱知道小姐爱干净,选了一家收拾齐整的秦氏面馆。
白七先一步选了靠里的桌子,拿出一块手帕子擦干将桌椅,在让姐姐座下。
几人叫了四碗羊肉面,又叫了几碟子小菜。
饭桌上,大家习惯了风染画不出声,其余等人不言语。
不一会儿,旁边桌位来了两个中年人,大嗓门喊道:“老板,来两碗素面。”
“好嘞,客官。”
两个中年人刚落座,打开了话匣子跟个话唠似的,聊个没完没了。
风染画嫌吵,皱起了眉头。
见状,白七说换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