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廷季手轻轻地压在她肩上:“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的。”
刚找回孩子的岳凝极不安心:“要不我和你一起?”
虽有外人在场,但严廷季还是忍不住,以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如不经意般。
“皇宫不是远山县的朱府,你乖乖在这等我,听话。”
岳凝:“……”哪里怪怪的?
见她没再说话,严廷季又看了一眼魏楚,这才转身要走。
岳凝突然又拉住他:“别回这儿,回咱们在京城的家,昭月坊18号,门口挂着严府的匾额,我回家给你准备饭菜。”
刚刚心里泛着的酸味,一下子全被名为“家”的糖盖住。
严廷季眼中氤氲出深沉的情绪,最终化成一抹虚无的线将岳凝缠绕住。
“嗯,等我回家。”
严廷季离开后,岳凝看了看魏楚脖子上的伤,有些不好意思:“魏先生,谢谢你帮我挡这一下,医药费都算在工伤里,从账上扣吧。”
魏楚摇头:“东家,是你说的咱们除是主雇,也算是朋友了,为朋挡这一下,还要钱,你这是没把魏某当朋友了。”
岳凝愣了下,随即笑了:“好吧,我便不与你客气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药过来。我现在要回去准备饭菜,另外着人回福海把娘接来,这段时间她老家每封信上都提廷季,他再不回
来,我都要瞒不住了。”
严廷季的归来让岳凝整个人都容光唤发,她迈着愉悦的脚步,正准备回家。
魏楚突然不甚确定地问:“东家,你觉没觉得严公子这次回来哪里不太一样?”
岳凝愣住:“哪不一样?长高了?黑了?像个大人了?嘿嘿……应该是当官了有威严了吧?你没听见吗?朱现……皇上亲自召见呢。”
魏楚:“……”
*
对于皇上亲自召见这件事,严廷季这个当事人,倒没什么感觉。
对于朱现的赞扬,他一惯地冷漠淡然,顶多还上一句:“皇上过奖。”
等其他大臣都退出御书房时,他的冷淡更加明显。
朱现早就习惯了他这模样,笑道:“你当真愿意跳过翰林院,直接入阁?入阁后你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吗?”
严廷季:“微臣端了禹州的上下的官员已经得罪了应阁老,在朝廷已经是群狼环伺了,在哪里都一样。”
他抬头,清冷地眉眼露出一抹冷笑:“既然已经这样,还不如在狼窝时与狼共舞,岂不是更加有趣?”
即使早知道他的野心勃勃,但朱现还是忍不住提醒他:“这次禹州之事,你已经了还了朕的情,当真要这么激进?不怕牵连她,让她为你忧心?”
“正是因为这样,微臣更要走这一步,微臣没有皇上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一块金牌,就可以解决所有事,那只能自己更努力一点,多把握一些足以保护她的筹码
了。”
说到金牌的时候,他嘴角并未掩示嘲讽之意。
朱现倒没生气,反而有些尴尬:“从远山县离开时,给她的那块金牌被忠侯府扣下,后来忠侯府已经就此事谢了罪,朕也不方便因为这件事,问罪忠侯府。在听说京城开了一开悦颜山庄时,便知道是她,派人又送了一块,就当是赔罪了。”
他想了想:“依她的脾气,估计应该还生朕的气吧?”
严廷季退一步,行礼:“圣上言重了,家嫂不敢怪罪圣上。”
朱现突然不说话了,他定定地看着严廷季恭敬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道:“严卿,即使你这样这撇清我与阿凝的关系,但朕依然是把她当成知己,朕相信,她亦是。”
严廷季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