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了几轮茶之后,钟华一起身告辞,她还要去另外一个客户那里送茶去。
而房无依呢,这个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安徽合肥的女人电话。通完话后,房无依有些兴奋的对小潘子说道,“看来我也得离开了!”
“为啥?钟大姐离开了,你也要走?咱哥俩不还得唠一会么!”
“不了,改天吧,哥要回去弄个策划方案,说不得又要出门几天啦!”
“啊?老大,你才回来又要走啊?去哪?天天飞来飞去的,累不累啊!”小潘子是真心关心他,但话中也有担心的意思。
房无依拍拍他的肩,道,“放心吧,这回是去挣钱,去安徽合肥,而且往返机票有人包圆。说不得还会收几个风水局做做,最多也就耽误个三五天。”
“这样的话,挣钱要紧,兄弟就不留你了,恭喜财、恭喜财!”小潘子听明白了是这回事,当然只得支持。他把房老大送到楼门口,道,“那么,你啥时候的飞机飞合肥呢?兄弟好去送你!”
“估计吧,也就是周六出,还有三天,等那边把我的机票订好,我再告诉你具体行程。哦,对了,我师父已经答应在你拜师之后单独为你做一场招财大法,等消息吧!另外,小飞机和钟华一拜师的事,你盯紧点,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吧,这两个人交给我好了,一定让老大满意!”
那么,究竟是件什么样的事情令到房无依如此兴奋呢?原来他在当教练的时候,安徽培训机构另外一个班的一名学员,受到了他的暗中指点,当上了这个班的“团长”(相当于学员班的班长)。
为了感谢他的支持,特邀他抽时间在他们毕业三个月的“回归日”这天,讲一场《数字与人生》的风水讲座,当然吃住行全包之外还另外给他一笔几千元的课时费。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虽然性价比方面不是太有油水,但对于一个月后师父飞到云南来收徒,这样的收入多少也可贴补一点开支不是吗。
所以房无依比较重视这份邀请,这多少有点“一带搜山、二带打猎”的味道。除了正常讲座以外,说不得那些企业家学员,有看什么居家风水、办公室风水啥的,多挣一笔外快,也是可能的。
加上对方只是要求他把要讲的课程内容,整理成一个简介,纳入他们的流程里边,这样感召到回归的学员会更多。这样的小策划案,对已经从培训教练的角色,完美转行到风水行业当一名职业风水师的房无依来说,难吗?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因为全都撞到了他的专业领域方面。
因此,回家一个小时后,他便把方案通过微信给对方了过去。对方也是行动迅,不但订好了启程的机票,还转了一半的课程费用过来、足够表达对房大师的诚意邀约了。
万事俱备只欠启航。
期间,师父梁立峰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所问之事还是问他感召了几个朋友能够加入道门,他好准备祖师神像与之匹配,以免到时候不够分配,闹出像楚雄那样的笑话来。房无依老实回答,可能的话,也就四五个吧?
师父对这个人数不太满意,责怪道,“无依啊,你的努力不够啊,要这么慢吞吞的,光大道门的使命,那得等到何时才能达成啊?你得向你赵大师兄学习,人家那次不也感召了十来个人拜师吗?抓紧一点啊!”
师父这话瞬间就令到房无依心情不爽了,心里嘀咕道,“妈妈的,你以为感召那么容易啊,是个人都往道门拉么?入道真要那么容易,你这当师父的,岂不早就完成了度万民的使命,又何须让徒弟来挑一半的重担呢?去!”
当然,最终回过去的话还是,“知道了,师父,徒弟尽力而为吧!”
临挂电话的时候,梁立峰又交代了一句,“无依啊,别以为去到西安走了一趟,你的历劫就算结束了,早着呢。未来为祖师弘法,想要求得法术,修成像龙虎山那位高道一样的本事,你还有一个夜晚去坟场打坐、练胆的关卡没过呢,找机会把这件事给办了,你的道行才可能突飞猛进,知道么?”
“啊?师父,本门修炼,还有这样的关卡呀?咋在赵师兄那里拜师的时候,师父没给弟子讲起过呢?”房无依听师父突然讲起还有这样的规定,也是吃了一惊。
梁立峰在电话里笑道,“楚雄那帮徒弟,自有你赵师兄托管,这个不必操心,关键是昆明这个地界,你房无依才是未来的大师兄,是为师重点的培养对象,也是未来你的师弟师妹们的榜样,你不一路过关斩将,将来道门这杆大旗,又怎能放心的交到你的手上,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毫不犹豫地就挂断了电话。这番话又让房无依秒变房无语,令他无语的是,师父总是突然袭击一般地给他来点新花样,从来都不一次性把规矩讲完。做事情就像挤牙膏,挤一点是一点,让人猝不及防。
那么,对于这个“劫”,房无依怕吗?真的去到坟地让他一个人,在子夜去打坐一宿,不会犯怵么?还别说,不犯怵是假的。这事要是放在2o多年前,他还真的敢这样做。
记得1992年他的第一次婚姻破裂的时候,他跟随一同练武的一位师兄,去到了师兄承包的铁路工程工地上。那是一个涵洞工程,不懂建筑施工的他被师兄安排煮饭、管理工地。
而他们租的办公地方,便是当地一户老地主的庭院。庭院靠山,树影婆娑,白天经过,都会感到凉飕飕的。而老地主的坟地,就在院墙前边。那时的房无依,血气方刚,加之离婚的创痛,精力无从宣泄,便疯狂的用拳脚功夫来泄他的情绪。
站桩、踢树、打沙包,吊腿、挥拳、练劈掌,皆在老地主的坟前,早晚都练功。久而久之那股狠劲,包括身上的杀气,不言而寒。令这个有着千多号人的村子,人人都怕他。连正在打闹玩耍的小孩子,见到他都会哭着去找爸爸妈妈。
平时在村子里碰上他,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句“房大侠”,私底下也对他们这一伙施工的人员特别尊敬。别的工地经常会与村民起摩擦、冲突,而有房无依在的这个涵洞施工,清风雅静,连点偷懒的现象都没有,原因就在于有房无依这个煞神一样的保镖镇着。
那个时候的房无依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呢?求死!巴不得有那什么不开眼的家伙来招惹他。一旦招惹上了,那他也就遂了心愿,绝对毫不手软地往死里整,整完一命换一命,就此了却那条不值钱的贱命,完结自己的一生。
因此,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什么鬼啊、怪啊、精啥的,通通都滚一边去,更何况埋在土里的那一点残魂。
那个村子其实是很僻静的一个山村,要不是铁路规划到这里,这个村子就是个半封闭的地方,村里的人可能很少走出大山。所以一些邪魅的传说从来不断,比如村西头一位疯婆娘,只要天黑到了九点多钟,又哭又骂的闹腾半宿,第二天别的工地一定会出事,不是伤到人,便是塌了方。
还有连接村外土公路之间的一条河沟,半夜总有点名开会的声音在夜空中飘逸。而且村里有老人听见的名字,全是那过去死了好些年,甚至很久远的古人姓名。令胆小的人,不敢在晚上从这里路过。
偶尔有夜归人从桥上路过,要么河水里突然翻起咕噜噜的水泡,要么就像一块大石头被丢进了河里,溅起很高的浪花。要么就有人被“鬼打墙”困住,在山里转圈,直到天亮了才能走的出来。
而恰好,师兄工地上装有钢架、钢筋、水泥、施工工具的库房就在土公路的那边山脚下。其他施工人员不敢去守夜,这个差事便落到了房无依的身上。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房无依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地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
现在,上了些年纪,师父梁立峰给他套上了这么一个紧箍咒,就不由得他不去掂量掂量,好汉毕竟不抵当年勇嘛!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房大师的安徽讲易之行,偏偏就让他撞上这个绕不开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