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成这么多事就缺不了银子,因此齐沐谦组织商队,南来北往运送有无,当然促成他暴富的是在临州发现的玉矿。
既然提到临州就必须说说临王,先临王是先帝的异母弟弟,不受待见的他被封在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又号称穷山恶水的临州。
临王抑郁,到封地之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临王妃与丈夫感情深厚,挨不到两年也走了,留下一个病恹恹的儿子。
外人鲜少见过他,二十岁了,每年都传出他濒死的消息。
齐沐谦外祖虽是一介布衣,但他有高强的经商能力,在他的教养下,几个舅舅也不遑多让,这些年指导齐沐谦学问武功的先生,全是他们南来北往一个个求来的。
起头最辛苦,要避开眼线学习文治武功,他们不得不利用龙床边的地道,一入夜就到福王府的宅院里上课,闹鬼的传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闹出来的。
直到周承被送到齐国当质子,直到他们成为好朋友,直到周承贡献出易容本事,齐沐谦外祖张罗的人才才能顺利地送进德兴宫。
有了起头就有后续,人才越聚越多,德兴宫守得滴水不漏,赚到钱、发现玉矿,他们有足够人手在各地经营,而临王府是他们最重要的据点。
“我一到临州,立刻接管飞虎军。”杨磬道。
齐沐谦点头。“我会想办法从京畿营中再挑选上千名菁英,让他们护送你们前往周国,一路上的安全不必担心,到达临州地界后,杨磬就把他们给招安了吧。”
“你别光顾着我们,也要多想想自己,前有狼后有虎,你在狼窝里的日子不会舒坦。”周承道。
“太后不是让行宫里的公子们进宫陪我玩乐吗?”
没人知道周承擅长医术,更没有人晓得他会下毒制蛊,人皮面具于他只是雕虫小技。有周承的倾力相助,太后精挑细选渗透行宫的男宠们,进去后不久就被取代,如今行宫里的“男宠”全是一流高手。
“光靠他们够吗?”
“不够也得够,事情已经迫在眉睫。”齐沐谦沉声道。
“刚才看着齐沐瑱那张脸实在很想吐,想当皇帝就直接说出来,干么一天到晚在外头装云淡风轻,装对权力不感兴趣……简直是恶心透顶。”杨磬抱怨。
“他对帝位本来就不感兴趣,要不是皇帝昏庸无道、残暴不仁,他根本不想挺身而出。
哪是他爱当皇帝,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是众望所归,是身负拯救天下苍生的重责大任。”周承温吞地说着反话,表情充满讥嘲。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杨磬冷笑。
“打从他决定娶杨家姑娘那刻起,就证明他要争这个位置了。”
“他最好有本事能把龙椅给坐稳。”
“放心好了,贪官腐吏早晚会吞噬他。”
“行,咱们就张大眼睛等着看,看爱国如家的大将军,能给齐国带来什么新气象,给百姓什么样的惊喜!”
小顺子进屋。“禀主子,北方有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
“临王病危。”
眉心一紧,齐沐谦道:“让那边仔细照应,不能透出半点消息。”
“是。”小顺子呈上瓶子。
“方才姑娘交给属下,说这次的气味不同。”
换药了吧,之前的“成痴”会让他咳嗽、呆傻,这次应该是“业魂”。
“药什么时候送来的?”
“早朝之时。”
“有说什么吗?”
“瑛姑姑让姑娘初八动手。”
初八?向萸说得那啥……哦,无缝接轨。
齐沐瑱娶杨家姑娘为妻,结盟成立,皇帝身亡,丧事完善,百官酝酿,齐沐瑱奉天子遗诏,登基为帝。
“还有吗?”
“瑛姑姑让向姑娘给皇上侍疾。”
闻言,齐沐谦凌厉了目光,又猜对了——不安排向萸离宫,反倒让她侍疾,摆明弑帝罪名要栽在她头上。
“孝女弑帝为父报仇”这个说法非常合理,只不过齐沐瑱口口声声说喜欢,竟也不替她筹谋退路?这样的喜欢缺乏说服力。
“皇上,姑娘在外面等着。”小顺子提醒。
担心吗?可不是,连日期都定出来了。“请姑娘进来。”
“是。”小顺子转身退出。
齐沐谦咬紧了牙关,绷住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更像先帝。
杨磬见状道:“别咬牙,这张脸本就奇丑无比,再做这号表情,你是怕自己丑得不够明白彻底?”
向萸一进门就听见杨磬批评沐谦长相,虽然有点怂他的熊样儿,却还是鼓起勇气反弹。
“美丑是主观判断,没有固定标准,你觉得美我认为丑,各花入各眼,请问是谁给你权力,制造别人的自卑与脆弱?”
她在替沐谦出气?这么有种?杨磬看她的眼神和善两分,但口气半分不和善。“你把脆弱自卑用在男人身上,是你疯了,还是脑子被驴踢?”
“谁规定男人就该骁勇善战、无畏无惧?是谁说男人天生不会受伤,理所应当就该喝着陈年老酒,拿自己的颜值开玩笑?但凡男人就得两手烫伤之后去捏陶,骨折之后去撑竿跳吗?杨公子,不是我脑袋被驴踢,更不是皇上长得丑,是你的审美观不够International。在我眼里,皇上长得宇宙无敌超级帅,而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构不上!”她一句接着一句,紧锣密鼓地,连吸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