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纪宴卿真的好到令他无数个日夜难以忘怀。
徐寂虽然对待感情这方面很愚钝,他没谈过恋爱,但谁要是喜欢他,对他好,都是能感觉到的。
无可否认,纪宴卿就是凭借真诚才走进他心里。
如果不把标记洗干净,恐怕徐寂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他不奢望纪宴卿有天能恢复记忆,记起来他是谁。
只要纪宴卿过的很好,他可以安分过好自己的日子,永远不去打扰。
如果一件精美雕琢的瓷器,摔碎了听个响就能博取所有人开心。
如果这样能换取纪宴卿的幸福,完全值得。
裴序忍不住吼了他一句:“江望景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纪宴卿给你灌迷魂汤了爱个没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寂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宛如一张纸似的苍白。
车内开着空调,暖风一直在吹,但徐寂依旧感觉很冷。
他靠着椅背,额前渗出的冷汗打湿发梢。
看样子难受到了极点。
“……”裴序也没心思说重话了,“走,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这是后遗症,我没事。”
徐寂拒绝他,艰难的起身抱着储物箱一直翻,找到盒药片从抠开铝箔补板往嘴里塞了几颗。
熟练的让人心疼。
“你经常这样”裴序问。
吃过药,徐寂稍微缓过些,沙哑着声道:“也没有经常,只是偶尔。”
“?”
裴序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劝。
江望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比驴都倔。
磨破嘴皮子也没办法劝。
好比一心寻死的人,拿着麻绳精心挑选一棵上好的千年古树,挂在树杈上吊着。
还怕这样死不透彻,时不时还两脚蹬一蹬。
你劝他吧,苦海无涯。
你不劝吧,回头也是崖。
活路全部堵死了,那索性就剩一条死路了。
裴序见他这副模样最终还是词穷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尽了,至于接下来会怎样就看造化了。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徐寂和没事人似的完全缓了过来。
生龙活虎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裴序摸出烟盒,自己抽了根烟又给徐寂递了一根。
他叹了口气,说:“望景啊,有时候你就是太善良,换做别人的话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没关系,这么多年不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吗,早就习惯了……”失望。
裴序:“……”
此话一出,车内几乎安静的能听得到回响。
裴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主角总在沉默,而观众总抓心挠肝的想让他们解除误会。
和电视剧比起来,现实往往更狗血。
这种事压到自己头上,能比哑巴更哑巴。
因为解释根本没有用,说清楚也不可能让失去的东西回到正轨。
裴序有种长了嘴却没地说理的无力感。
谁知道下个瞬间,徐寂又给了他一记重创。
“还有,我改名字了,早就不叫江望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