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江望景那时已经恨透了他,对他毫无留恋。
欠他的恐怕此生都难以偿还。
纪宴卿喉咙一阵酸楚,他嘴唇动了动,“蛋糕在后备箱,买了你喜欢的口味,回家再拆吧。”
“嗯。”
江望景丝毫没觉得不妥,面不改色继续道:“晚餐去外面吃吧,懒得回家做饭了。”
“新城区有条商业街,那么多吃的,到了地方随便选一家。”
虽然他知道,有纪宴卿在的话也不需要自己动手。
可是,太别扭。
纪宴卿做饭,他又不能干坐着等饭吃。
但是你让他帮忙吧,江望景又不想。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总不能一直让纪宴卿像个老妈子似的整天任他使唤。
虽然曾经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但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江望景早没了当初那种肆无忌惮的底气。
可他又憋着一股气,越是拒绝内心就越无法抑制翻涌的情绪。
他反复试探着纪宴卿对他的爱。
却一次次拒绝着他的示好。
又矛盾又拧巴。
江望景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留在这里找房子,找工作?”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问他还会留下来陪自己多久。
会不会觉得后悔而突然离开。
纪宴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出去。
不等他说完,江望景就不耐烦打断道:“你尽快吧,我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
说的明显是反话。
虽然话是这样绝情,实际江望景也没指望他真能搬出去。
纪宴卿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属脸皮最厚了。
哪怕真撵他走,他也未必舍得。
只不过,纪宴卿对他再好,终究有一天也是要回国的。
纪隋亦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生父亲,血缘关系还在,怎么可能真的会断绝关系。
——
商业街还是那条街,到地方时正好六点。
马路边上的路灯全亮了,橙黄的灯光宛如星火点缀着夜空。
街上人很多,有慕名而来的游客,也有当地人。
初入春,风还带着些许寒冷。
下车后,纪宴卿殷勤的将外套披在江望景肩膀,又从后备箱取了蛋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宛如他生来就是该为江望景遮风挡雨的。
可是,离了他这把保护伞。
外面的世界真的下雨吗?
江望景不愿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一路走路已是精疲力尽。
餐厅是他自己选的。
这是自从纪宴卿出现以来,他唯一做过的抉择。
其实怎么说,随便比抉择更难。
既要入得了眼,还必须得让对方满意。
在这点上,纪宴卿做的却是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