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虚眯着眼,唤住小孩姓名,“没用的。”
“没用?”
陆观道脸上的惊恐印在斐守岁眼里。
“是啊,你也知道门外的……黑白无常,”说的话开始断断续续,“他们是赶不走的,所以这链条你也拔不出来。”
斐守岁虽早料到会被黑白无常刁难,做足了准备,但当锁链穿透躯壳时还是生疼。
话落。
闭上眼,叹出一口浊气。
斐守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原本如玉的面容就像抹了灰的墙,白得有些吓人。那颗掩藏在术法下的淡红色眉心痣,一点点出现。
陆观道脑子里空白一片,听到屋外黑白无常的笑声。
“做鬼使这么多年了,难得见妖怪救人,当真稀奇。”
“看到了索魂链还不躲开,真是个蠢妖。”
“能这般拼命,这个姑娘难不成早早地与妖怪许下了真心?可不得了,那不就和八年前的事情一样了吗。”
两个身影窸窸窣窣地讲话,似是打定了主意,其中个矮的开了口。
“喂,槐树妖!我们与你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们便不捉这个小姑娘的魂。”
“鬼使大人……”斐守岁朝小孩笑了笑,喘气回一句,“大人一言九鼎,还请高抬贵手。”
“妖怪就是妖怪,这嘴皮子功夫就是好。”
“我们就是想要看看你在这索魂链下能撑多久,一炷香功夫你要是还活着,那姑娘我们就不要了。”
斐守岁按住小孩欲走的姿势,喘息声近在咫尺:“大人的怜悯之心……是阿珍姑娘的福气。”
“我们都是鬼了,哪里来的心。”
说完又在哈哈大笑,便是扯斐守岁为妖不作恶,反倒手上一条人命都没有的事。
“你这样的妖,到底还算妖邪吗?”
鬼使的讥笑下。
陆观道睁大了眼,看着斐守岁皱眉,眉心痣红得能滴出血。
小孩还没有长得很高,他伸手够不到斐守岁的脸颊,便站起来。
不搭理黑白鬼使。
老妖怪垂着眼帘,笑道:“怎么不坐着了?”
小孩仰头盯着斐守岁,手抚上斐守岁的额头,指腹划过那颗红痣。
“好痛。”
“痛?”斐守岁眼波婉转,打量小孩,“你没受伤。”
“不知为何,我的心好痛。”
陆观道不自知地蹙眉,小手从脸颊滑下,落在斐守岁的心前。
那根黑锁链霸道地贯穿了身躯,搅动皮肉与魂灵。
“真的不能动它吗。”
斐守岁摇头,垂眸:“你听到了……鬼使说,我要是能撑过一炷香,阿珍姑娘就不必死。”
“要是你死了……怎么办?”
“啊……”
斐守岁却不说话了,低垂脑袋,放在阿珍姑娘身上的手掌也早已收回。
谢江两人察觉异常,迟迟不敢动身,他们能明显感受到屋外确确实实有不寻常的东西。就如斐守岁给谢义山交代的,他们只好按兵不动。
眼见着斐守岁将要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