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笑了,苍凉又可悲。
她死死攥着方向盘,几乎听到了骨头的声音,“江屿川,我恨你!”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擦不揉,视线渐渐模糊,哪怕都看不清道路的状况她也丝毫不慌。
“你的恨,毫无意义。”
江屿川撂下这七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阮软承认,她再一次对江屿川的冷硬感到手足无措,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会不会真的出事,哪怕她真的死了,对于江屿川而言也不过就是被坏天气短暂影响到心情而已,第二天雨过天晴他就会忘了今天的阴霾,多一秒钟的回忆都不会有。
仅此而已。
如果前一秒她脑子里确实闪过死亡的念头,可在这一刻她清醒了,怎么能让江屿川这么肆意地活下去呢?
她死了,谁去惩治江屿川这个人间恶魔呢?
这些年的苦白吃了吗?
这些年的罪白遭了吗?
这些年的痛白忍了吗?
阮软越想越恨,完全没现车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不可能的江屿川,我不会放过你,哪怕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右手开始不可抑制地抖,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了,她踩下刹车降低车,突然一辆大卡车从她侧面冲来,根本来不及闪躲。
一声响破天际的爆炸声,连两公里之外的江屿川都听到了动静。
他心口骤然紧,狠踩油门。
徐白和保镖先江屿川一步抵达现场,一个个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面如死灰。
“快!救人!”
正在修路的地段,十几米长的大型货车侧翻在地,悬在海崖之上。
警示牌被突然爆破的轮胎炸得粉碎,保时捷在比它大几十倍的货车面前就像一辆被砸扁的玩具车,徐白完全不敢想象坐在车内的阮软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屿川下车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就如一座沉重的大山,轰然溃塌在他身上,他手脚冰凉,仿佛灵魂被人生生撕裂开,甚至都感知不到脚底着地的重心。
货车在此时突然“轰”的一声燃起火舌,仅两秒钟便迅吞噬掉整辆保时捷,江屿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软软。。。”
他不管不顾往火海里冲,被徐白死死拉住,“江先生!货车漏油随时会引更大的爆炸!”
江屿川已经红了眼,“不是控制车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如一头狂的野兽,他扼住徐白的领口将人直接甩开。
“江先生,阮小姐没在车内!”
“没人,车内没人!”
几名冲在最前头的保镖折回来大声喊道,江屿川这才仿佛捡回来一缕魂。
与此同时,掩埋在他记忆深处的痛被强制唤醒,与眼前的一幕不断重合,反复割离,一贯清冷克制的面孔此刻只剩下绝望,又从绝望中皲裂出希望,“她人呢?”
“她人呢!”
保时捷副驾驶的方位几乎被货车压扁,如果再偏一分阮软必死无疑。
可驾驶室里没人,江屿川脑子里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种她在清醒的状态下自己跑了,微乎其微。
要么,她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到了车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6续赶到现场。
江屿川抓起死里逃生的货车司机,眼神艰涩而惊怖,“驾驶室里的女孩去哪了?”
司机颤颤巍巍指着货车悬崖的方位,“她。。。。她被甩下去了。。。。”